第46章 番外:初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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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的那批兵刃给兄弟们分发下去!” 这话一出口,立刻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沈酌只感觉耳朵都要聋了,心说这群土匪真厉害,居然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搞到武器,怕不是再壮大点,都能组建军队了? 这批兵刃有刀有剑,还有许多造型奇怪的玩意,沈酌也叫不上来是什么东西,但无一例外都非常锋利,说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丝毫也不为过。

     言少钱抽出一柄刀,打算当场验刀,他照着架子上的烤乳猪一削,削下半条猪腿。

     随即他刀尖一挑,猪腿被抛向空中,他手腕几个翻转,刀刃闪出一片残影,再将刀一横,猪腿又掉回刀上,轻轻一颠,连骨带肉自动打开成厚度完全一致的薄片。

     言少钱忍不住赞叹:“好刀!” 众人喝彩:“大当家好刀法!” 言少钱又走到沈酌面前,把切好的猪腿放进碟子里,只见那刀刃依旧光可鉴人,连一丝油渍也未留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拥而上,开始哄抢那只乳猪。

     猪不大,要是去晚了可就吃不到了。

     沈酌看着面前那半条猪腿,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火堆旁还堆着许多没烧的干柴,如果全添进去,这火应该能烧整整一夜。

    众人围着篝火有说有笑,喝酒吃肉、舞剑划拳,好不快活。

     沈酌明明不会喝酒,可在这种氛围之下,就不知不觉总想把酒碗端起来,总想抿几口。

     酒过三巡,沈酌脑子不太清醒了,言少钱好像也有些醉,他突然冲到对方面前,用刀鞘指着他:“我宣布,自即日起,你,沈酌,就是我神鹰寨的压寨夫人!” 沈酌吓得手一抖,碗里的酒瞬间泼了大半,他睁大眼睛:“什么?” “我说,你是压寨夫人!”言少钱一脚踩上矮桌,“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我们平起平坐,你的话就是我的话,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听懂了吗?” 沈酌倏地站起来:“你疯了!” 在场的人已经没有几个还清醒了,他们实在太兴奋,本能地开始起哄: “压寨夫人!”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沈酌只感觉耳边一片嘈杂,脑袋嗡嗡作响,他满脸不可思议:“我是男的,你也是!” “男人又如何?”言少钱再灌一口酒,他眼尾浮起红晕,已然醉了,“若是想,木兰也可以代父从军。

    若是想,哀帝也可为董贤割袍断袖。

    是男是女,又哪里重要?” 沈酌震惊地看着他——这土匪怎么懂这么多? “不如你便留下吧,”言少钱撇开酒碗,直接对着坛子灌,“我那屋挺宽敞,今晚你就搬过来,如何?” 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羞耻的话,沈酌简直又羞又恼,耳朵都气红了,他也不知从手边摸起了一把谁的刀,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别过来,走远点!真是不知廉耻!” 他还以为这位大当家与寻常山贼有什么不同,果然还是太高看他了! 言少钱一顿,无奈一摆手:“放下放下,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动不动就要什么……以死明志。

    活着不好吗?有什么是活着不能解决的?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跟我打一架,别和自己过不去。

    ” 他越靠越近,沈酌头皮一麻,想也没想就把刀尖对准了他:“后退!” “你要跟我打架吗?”言少钱本就好战,一喝了酒更是克制不住天性,对方这个动作让他误以为是在向他约战。

     周围一群醉鬼还在起哄:“打起来!打起来!” “大当家把压寨夫人压在身下!” 沈酌双手握住刀柄,他也不知道这刀怎么会这么沉,他满头都是冷汗,腿甚至有些抖。

     他早该离开的。

     这群人早就喝醉了,他应该找个机会赶快开溜! 言少钱伸手拔刀,却忘了刚换的新刀并没有别在腰后,一摸摸了个空。

     更不凑巧的是,他脚下踩到一块不知谁吐的骨头,因为醉酒脚步虚浮,居然踉跄了一下。

     这一个踉跄,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扎去—— 待他稳住身形,便觉得胸口一凉。

     他酒瞬间醒了,只看见明晃晃的刀尖已经刺进自己胸口,大量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溢出。

     再抬头,是沈酌错愕的脸。

     -- 言少钱陡然从梦中惊醒。

     他一个猛子坐起身,伸手摸了摸胸前——还好,什么都没有。

     是梦。

     他长舒一口气,心说这被捅一刀的感觉还挺真实,都过去八百年了,还要来梦里骚扰他。

     睡在他旁边的沈酌被惊动,也睁开眼:“怎么了?” 言少钱从床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几点了?” 沈酌眯眼看手机:“不到五点。

    ” “还早,再睡会儿。

    ” 他就要重新躺下,沈酌又问:“到底怎么了?做噩梦?” 言少钱嘴角一咧,没好气道:“可不是,梦到被你捅了。

    ” 沈酌大概完全清醒了,他挑挑眉,视线不怀好意地下移:“确实是‘捅’了。

    ” 言少钱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不由怒从心头起,抓起枕头拍在他脸上:“滚!把八百年前那个纯情小书生还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