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路途艰辛,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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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哦……这样啊,机会倒是有一个!我们的总统包房正好需要一个像你这么出色的美女DJ呢!” “啊?DJ啊?但,我是学唱歌的啊……” “DJ比唱歌挣得多多了,尤其是总统包房,小费500呢!北京城你打听打听,有几家比我们家高的!总统包房的DJ可不是一般美女就能做的,我们招聘好几拨了,一个都没看上!” “你他妈说什么呢?你他妈怎么不让你妹当小姐啊!” 一直低着头的刘铁,听完乔总的话,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因为他认为DJ就是小姐。

    从白天金融街找工作被拒,到晚上三里屯那雪被羞辱,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怒火的刘铁,终于爆发了。

    刘铁不由分说,挥起拳头冲向乔总。

    乔总惊恐地躲闪着,几个保安迅速地把刘铁挡住了。

    面对几个彪形大汉,刘铁没有丝毫的畏惧,眼睛里充满了杀气,玩命和他们纠打在一起。

     刘铁虽有童子功,但几个保安个个也有两手,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将刘铁按倒在地,之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刘铁顿时满脸是血。

    那雪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面,跑上前去死死地抱住刘铁的头,一边惊恐地哭着,一边不停地哀求着:“乔总,别打了!大哥,别打了!对不起,求求你们了!” 乔总看着地上满脸是血的刘铁,喊住了几个保安,让他们别打了。

    刘铁一边抹着鼻子、嘴角上流出的鲜血,一边慢慢站起身来,露出了倔强的、不服输的微笑。

    他死死地盯着乔总,眼里充满了杀气。

    乔总被英气逼人的刘铁盯得有点儿心虚,急忙解释说:“小子,你丫没事儿吧?DJ不是小姐,是服务员!土包子!” 那雪没再理会乔总,拉着刘铁的手赶紧走。

    刘铁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听到几个保安小声议论着他,说这小子肯定练过武功,没想到这么难搞定,倒是个当保安的料儿。

    那雪一边走,一边心疼地帮刘铁擦着脸上的血,要拉着刘铁去医院。

    刘铁坚决不去,若无其事地说:“嗨,这都不是事儿!也就算给我活活血了!” 回家的路上,刘铁让那雪给他买了一瓶小二锅头,把酒涂在伤口上,说是消炎。

    剩下的酒,他一边喝着,一边唱着,像个受伤的战士一样,一瘸一拐地回了出租房。

    一路上,那雪劝慰着刘铁,并告诉他所谓的“DJ”就是包间的服务员,并不是小姐。

    刘铁听后说,反正都是伺候那些有钱人的事儿,还是不同意那雪当什么“DJ”,要找就找一份唱歌的工作,不能耽误了专业,以后还得让那雪当大明星呢!那雪苦笑着,说还是先考虑在北京活下来再说吧。

     刘铁和那雪,两个草根背景的年轻人,像没了娘的孩子,又如同一叶小舟,离开了平静的港湾,驶向了一个波涛汹涌的大海,拼命游啊游啊,却感到始终看不到岸。

    以前还可以把学校引以为豪当作单位,把宿舍当作自己温暖的家,而现在这一切也没了。

     回到出租房,那雪帮刘铁擦着脸上的血,身上的污渍,用创可贴和一块干净的布紧紧地包裹住了刘铁的头,依偎在刘铁怀里,疲惫地睡着了。

    刘铁看着身边的那雪,心里非常内疚和难受,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他瞪着大眼,怎么也睡不着,他担心吵醒那雪,忍着身上的伤痛,一动不敢动。

     那雪醒了,发现刘铁还睁着大眼,吓了一跳,急忙问他是不是疼得厉害睡不着觉,要不要去医院。

    刘铁抱着那雪说自己没事儿,只是有些感慨。

    他感慨着,发现大学毕业似乎等于失业了。

    这偌大的北京城人才济济,竞争惨烈,没有一点背景和关系,要想找到一个理想的工作简直是痴人说梦。

    自己所拥有的,只剩下赤手空拳了。

    尤其是当他看着那一栋栋的高楼大厦,还有那一窗窗的万家灯火,发现根本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一天清晨,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随后便是房东毫不客气的、不干不净的一阵阵谩骂:“猪,知道都他妈多少天没交房租了吗?信不信我把你们的东西扔出去啊?”那雪惊恐地抱着刘铁。

    刘铁定了定神儿,打开了房门。

    房东本来准备一顿狗血喷头的大骂,但看到头上缠着白布的刘铁,吓得噔噔噔地跑下了楼梯。

    刘铁说要去和房东谈谈。

    那雪很担心刘铁与房东打起来,死活不让他去。

    刘铁向她保证,绝对好好地和房东解释。

     刘铁来到了房东的房间,房东非常紧张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顺手抄起一根棍子,警告刘铁说:“小子,我可告儿你,你可别犯浑哈,不然我报警了!” “放心,欠账还钱,天经地义!我再犯浑,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哦,态度倒是不错哈!但那管个蛋用啊?关键是钱,钱啊!两个月的房租啊!” 刘铁诚恳地请房东先别生气,坐下慢慢说。

    房东坐在了桌边,手里还拿着那根棍子,警觉地看着刘铁,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刘铁突然站起身来,深深地给房东鞠了一躬。

    房东被刘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猛地抄起棍子站了起来。

    刘铁抬起了头,恳求房东多给他点儿时间,并保证自己是个爷们儿,绝不会欠一分钱的房租。

    房东看着头上缠着白布的刘铁,不耐烦地挥着手,让他赶紧走。

    刘铁再次鞠躬表示了感谢,回到了房间。

     看到刘铁脸色凝重回到了房间,那雪非常担心地询问着情况。

    刘铁微笑着说没事儿,搞定了,那雪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刘铁一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着刚才给那个肥猪房东鞠躬的那一幕,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轻松了很多,似乎放下了一种沉重的包袱。

    他突然发现,原来低下自己那高傲的头也没那么难,没那么丢人。

    刘铁坐起来,抚摸着惊恐的那雪的长发,自言自语地感叹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铁子,别着急,我们还年轻,不怕,慢慢来!”那雪温柔地拉着他的手。

     刘铁又开始了早出晚归找工作,在金融街的写字楼挨家挨户地推销着自己。

    每天早上,那雪给刘铁准备好洗干净的衬衫,系上那条唯一的领带,用鼓励的眼神目送着刘铁。

    到了晚上,那雪准时地准备好热腾腾的方便面,内心充满着期盼。

    而刘铁总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回来都是一头钻进被窝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又是几周过去了,他们坐吃山空,连买方便面的钱都快没有了,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

    清早的小街上冷冷清清的,过往的行人也越穿越厚了,天气渐渐变得冷了起来。

    那雪提出,要不自己就先去MGM当DJ,挣点儿钱交房租。

    刘铁听后死活不同意,说要自己挣钱养那雪。

    那雪又建议刘铁,先找一个一般的工作凑合干着,刘铁坚决拒绝去干那些专业不对口的工作,说那是浪费青春,会耽误他实现金融巨子的梦想。

     11月的北京是挺难熬的,尤其是上旬,天儿越来越冷了,但还没到供暖气的时间。

    四面漏风的阁楼,更是阴冷阴冷的。

    晚上,跑了一天的刘铁吃了碗那雪煮的面,倒在床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声。

    那雪站在天窗前,久久地看着高高挂起的秋月,目光呆滞,内心感叹着现实的残酷,青春的无奈。

     那雪上了床蜷缩在被窝里,一束清冷的月光从天窗射入房里。

    那雪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早上,刘铁穿上衣服,推开房门大步走了。

    房东见刘铁走远了,鬼鬼祟祟地上了楼。

    他一边敲着门,一边嬉皮笑脸地唱歌儿似的念叨着:“妹妹,说心里话,哥哥见过的美女也多了去了,但像你这么有气质的美女还真是头一回见!你开下门,跟哥聊聊,行不?” 那雪蜷缩在床上,不敢出声,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道脆弱不堪的门,不停地发抖。

    房东见房里没反应,开始恼羞成怒地踹起门来:“妹妹啊,穷小子走了,要不你陪陪哥哥,这月房租咱就免了?操,还你丫装逼,你倒是给个话儿啊!”那雪快速穿好衣服,悄悄地拿起了暖水瓶,走到房门旁边,紧紧盯着被踹得颤抖的房门。

    一会儿,房东好像骂累了,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雪确认房东走了,迅速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那雪在北京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站在一座过街天桥上,注视着桥下拥挤的车流发呆,迷茫的眼神看着这急速旋转的世界。

    天桥上过路的行人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一个好心的大妈还走到她跟前,关心地上下打量着,劝她千万别想不开。

    那雪苦笑地对着大妈摇摇头,走下了天桥。

     不知不觉,那雪走到了一处街心公园,坐在一张长椅上发呆。

    这时,一只可怜的流浪狗跑了过来,舔着一瓶歪倒在长椅上的矿泉水瓶,吸着流出的水。

    那雪抱起那只小狗,怜爱地抚摸着它,自言自语着:“小可怜,姐姐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有家也不敢回,所以,不能带你回家!对不起……” 那只可怜的流浪狗摇尾乞怜地蹲在地上,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呆萌地看着那雪。

    那雪抱起了那只流浪狗,想要流泪。

    那雪和那只流浪狗玩儿了一下午,终于等到太阳下山了,她估摸着刘铁应该快回家了,放下了那只流浪狗,一步一回头走了。

    那只流浪狗跟着那雪跑了很久很久,终于停了下来。

     那雪站在一个公共汽车站准备乘车回家。

    一辆公交车驶来,人群蜂拥而上,那雪被一群人连推带搡的挤上了车。

    车上一个中年男人一直鬼鬼祟祟地瞄着那雪,慢慢地移动着脚步,用身体紧紧地顶着那雪,那雪忍着不敢出声。

    那中年男人见那雪没敢反抗,便有恃无恐起来,开始在那雪身上蹭来蹭去,后来还明目张胆地动起了手脚。

    那雪知道自己遇到了“咸猪手”,害怕地躲闪着,慢慢地移到了车门口,车终于停了,那雪慌张地跑下了公交车。

     十字路口,下班高峰,绿灯亮了,斑马线上人潮汹涌、你推我搡。

    那雪被人群推着往前走着,目光呆滞的那雪稍微分了下神儿,差点儿被后面蜂拥的人群挤倒在地。

    她不得不提起精神,跟着人潮大步往前走着。

    她走到另外一个公共汽车站前,想等下一辆公交车。

    这时,一辆大奔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大奔车窗缓缓落下,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伸出头来,嬉皮笑脸地冲着那雪说:“妹妹,去哪儿呀?哥哥送你呀?”那雪看着那男人不怀好意的脸,哆哆嗦嗦地往前走去。

    那辆大奔锲而不舍地尾随着她:“美女,别走啊!上车吧,哥不是坏人,哥叫雷锋……”那雪吓得调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辆大奔无奈地只好向前驶去,油头男人还恋恋不舍从车窗往回看着,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那雪没敢再坐公交车,干脆走着回家了。

    回到了简陋的出租楼房前,看着楼上的那扇窗,想着肥头大耳的房东,那雪心里打着颤不敢上去。

    她害怕房东再次骚扰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刘铁出门找工作,房东都会找借口过来调戏她。

    而她不得不赶紧跑出去,在马路上漫无目的游荡着。

    那雪知道刘铁的暴脾气,不敢告诉刘铁,怕刘铁再因此打架,只好自己忍着。

     出租房的楼前有一个简陋的小卖部,这是她经常等刘铁回家的地方。

    那雪慢慢地走到那家小卖部门旁,疲惫地蹲了下来,双臂环抱着身体,眼睛注视着前方,盼望着刘铁早点儿回来。

    远远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地清晰起来,那雪眼睛一亮,知道是刘铁回来了。

    一天的阴霾,一肚子的委屈,在看见刘铁的那一刻,似乎全都散去了。

    那雪笑盈盈地走上前去。

     刘铁手里拿着两个苹果走了过来,发现了蹲在小卖部旁边的那雪,心疼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不在家待着,这儿多冷啊!” “不冷,在这儿能早点儿看见你呀!” “不对,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谁欺负你啦?是不是房东?” “没有!真没有!” “如果那个肥猪敢欺负你,我就拿菜刀剁了他,你信吗?” “没有啦……你千万别多想!” “饿了吧,给,先吃个苹果吧。

    ” 刘铁说着,把手里的两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每个咬了一口,然后挑了一个给那雪。

    那雪笑了笑,高兴地吃了一口,嘴里不停地说着好甜。

    不过,那雪心里一直有个问号,不知道为什么刘铁每次总是先把两个苹果各咬一口,然后再递给她一个?那雪一直疑惑,但没多想。

     出租房的路边有个大排档,刘铁和那雪坐下来吃了碗馄饨。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