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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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长长地松了口气,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

     陈不恪懒懒回身,他垂眸睨着将睡未睡的却夏,停了几秒,忽然低声开口:“睡了么。

    ” 女孩靠在座里,眼尾轻抬了抬。

     遥远的音色带着某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她又垂回眼皮:“嗯…没睡。

    ” “真会断片?” “嗯。

    ” “那问你的事情,也要一起忘了。

    ” “嗯。

    ” 陈不恪转回窗外,望着车窗上模糊的侧影:“今晚的事,可以不管,可以不喝,” 他默然片刻,回神,“为什么逞能。

    ” 车内安静了很久。

     陈不恪原本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了,却在垂眸的最后一秒听见女孩声音很低地开口。

     “因为…太可怜了。

    ” 这个答案把陈不恪从某个思绪里拉回。

     他眸底像结起一层薄霜,冷淡里抑着恼火:“你可以可怜别人么。

    ” 话一出口,陈不恪就有点后悔了。

     这话歧义太重,却没办法解释,因为本意也友善温柔不到哪儿去。

     却夏却听懂了。

     她窝在座里,声音埋在垂落的中长发间,轻得困倦:“就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可怜的时候没人帮过,看别人可怜时候,我才忍不住……” 陈不恪眼底情绪一停。

     “太可怜是什么时候,”他嗓音哑下去,“比今晚还受欺负么。

    ” “是…决定进圈那晚。

    ”女孩仰起脸,困得半眯着狐狸眼看他,忽笑了。

     陈不恪回眸:“笑什么。

    ” “我不要人帮,只是想,”却夏眼皮低下去,声音轻下去,“只是想,要是那时候,也有人站在我身旁就好了……” 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帮什么。

     只要站在她身旁就好了。

     可是没有啊。

     在被父亲抛下的支离破碎的家面前,在药瓶散落间倒地不醒的母亲面前,在凶神恶煞得将家门擂成重鼓的讨债人面前…… 那个刚成年的女孩身前身后都空无一人。

     那天起她就再也没人依靠了。

     她只有自己。

     渐渐按下的视线里,却夏觉得自己低下头去。

     她好像看见了少女纤细的勒出红痕的手心,还有散落一地的、被撕成碎片的那封通知书。

     那是她最舍不得的东西。

     却夏弯腰想去捡。

     扑通。

     她跌进那片黑暗里。

     “——” 陈不恪抬手,将昏睡过去的女孩接进臂弯。

     回神他眉峰一松,对着怀里白皙睡颜好气又好笑:“这样你也能睡着么?” 自然没人回应。

     陈不恪面上笑意渐渐褪去。

     停了很久,他起身,把人轻轻扶回座里,然后半蹲下让她能攀着他不至于摔跌到座前去。

     女孩睡得很沉。

     她就靠在他肩上,茶色长发垂下来,藏起她半张侧脸,只露着细白的下颌和胭红的唇瓣。

     她很轻很轻地在呼吸。

     陈不恪的呼吸也跟着变得很轻。

     某一秒里他才忽然从她侧颜上回神,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掠开了。

     白毛顶流绷了会儿,故意动了动。

     靠在他肩上的女孩滑了下,被他提前预料地扶回去——她略微醒了一下,在他肩上含糊地轻哼了声,就又要睡去。

     “以后被欺负就喊人。

    ”陈不恪低着侧眸望她,“热度不会蹭就算了,狐假虎威都不会,这不是你们小狐狸最擅长的么。

    ” “…唔。

    ” 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女孩在他肩上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窝住了。

     陈不恪望着她,停过几息,转开。

     “别的忘掉,这句就别断片了。

    ” “……” 后排。

     无辜的助理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因为发出呼吸被老板想起,而在明天太阳升起前惨遭灭口。

     · 这一夜,却夏睡得非常昏沉。

     然后在正午时分,被陈不恪的逆子准点踩醒。

     大概因为不是自然醒的缘故,最后一个没来得及做完的梦还清晰地停留在脑海里。

     却夏面无表情地拎开白猫,下床,添了猫粮和水,转身走进卫生间。

     对着洗漱镜,女孩鼓着脸腮,面无表情地刷牙。

     难道是白毛顶流太平易近人了? 所以她竟然连他当众给她挡酒、胁迫俞洋泽而喝了一整杯、还送她回家被她强行上手rua了白毛—— 这样离谱的梦都做得出来了? “咕噜咕噜咕噜……” 女孩更没表情了,低头吐泡沫水。

     一定是被于梦苒传染的。

     这样荒诞离谱的梦不能多想,多想容易神经。

     洗漱完,却夏打着呵欠走出卧室。

     路过餐厅时,她身影蓦地一停,然后僵硬回眸,看向桌面。

     黑色棒球帽。

     应该,是她带回来的,吧。

     可那袋药? ……“这个解酒,这个缓解胃部灼烧感,这个养护胃黏膜,醒来记得吃。

    ”…… 某人侧倚着她家的墙,懒洋洋伸手给她撑眼皮的画面和声音,突然就闪回到脑海里。

     却夏:“?!” 这是什么地狱记忆? 而在却夏尚在石化难以回神的状态里,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却夏回神,没来由地一抖。

     她低头看去。

     【未接来电:于梦苒(18)】 却夏:“…………” 女孩停了两秒,僵硬伸爪,拿起手机。

     一秒震彻—— “咸!鱼!夏!” 电话对面鬼哭狼嚎:“你说!你昨晚是不是把那个声音特别杀我的场务小哥哥带回家睡了!” 却夏:“……” 却夏:“???” 作者有话说: 却夏:要么不是,要么我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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