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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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确实是你的锅。

    ” “行,”陈不恪眯眼,“我就不该替狐狸说话。

    ” “?” 狐狸说谁? 没给却夏再跟陈不恪计较的机会,导演组那边传过来让他们准备开拍的指令。

     她只好立刻收敛情绪,重新进入角色。

     有了上回的经验,却夏刻意收着,没太冒犯“明朔”,省得饰演者跟不上她的戏。

     拍摄总算顺利推进—— 在女人的吻扯开衬衫,烙上那凌长颈线上的凸起前,她手腕被身下的人反扣,一把就掀下沙发,狠狠扼制在沙发前的长绒地毯上。

     天花板上的吊坠琉璃灯,绚烂晃眼。

     却夏情不自禁地阖了阖眸。

     光暗交替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人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下,但来不及分辨清楚。

     等重新定睛,悬在头顶上方,眉目凌厉的青年眼神冰冷地望着她,颧骨咬得紧制。

     漆黑汹涌的眸子像要将她吞噬。

     却夏眼神微颤。

     ……坏了。

     陈不恪好像在跟她藏拙,她这回压着戏,他却半点没压,情绪迫得她像被锁着铁链钳制向前,每一步都跟得艰难而踉跄。

     不管是演戏还是本性为人,她都不喜欢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

     但方才收得太过,想翻盘已经难了。

     ……白毛顶流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天赋影帝? 却夏脑海内情绪纷杂,但只能尽数藏起来,居于上方迫下的男人死死扼着她手腕,将她双手按在头顶,单手五指扣住并锁。

     他朝她勾起个恶意的笑。

     “倪白晴,别装了。

    你当初能一面在我眼前装清纯无知,一面又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上床,现在还来装什么深情?简直令人作呕。

    ” 女人脸色微微发白,声音也颤。

     “你都…知道了?” “你还指望,这件事情能瞒我一辈子,啊?” “……” 青年眼神冰冷,又嫌恶地甩开她的手,他屈膝站起身,踩着女人躺着的地毯,西装长裤笔挺坠直,他单手整理自己被她扯开的衬衫,慢条斯理地扣上扣子。

     直等到地上的女人惊慌虚焦的眼眸回神。

     纤弱五指抠进毛毯里,女人颤着,慢慢支地起身。

     “明朔,我……” 而西装长裤屈折,男人居高临下地屈膝蹲下来,一副施舍冷漠的眼神睨着她。

     “怎么,”他讥讽地勾唇,“到现在还想博取我的同情,你知不知一点羞耻,嗯?” 死寂数秒。

     “哈,羞耻。

    ”松屈着腿的女人低着头,不但没有半点悔过,反而喑哑着声音笑起来。

     女人从垂着的长发间仰起尖白俏丽的脸,红唇却勾着和那双清纯乌黑的眼全然不同的笑,不高,也不尖,没有歇斯底里,只有空洞,乏味和嘲讽。

     她笑够了,才慢慢定眸,像从深远无垠的思绪里游荡回神。

     “对于你这种大少爷来说,尊严和羞耻,当然很重要,可是对我来说…” 她一笑置之,勾着细白的指节,将长发别去耳后。

     与之同时,那双白皙如羊脂玉的小腿轻轻伸出,落下沙发时甩掉了高跟鞋,于是视线一览无余,从雪白的膝线下滑,一直莹润到小巧性感的足踝。

     她绷着足尖,仰着脸,雾气湿潮的眼缠着他的视线,趾尖却很轻缓地刮蹭过他凉冰冰的西装长裤。

     “明朔,你不是喜欢我吗?” 她眼神清纯又放荡,声音柔软又勾引,像是月色下才出没的,漆黑墨海的行舟前雪白妖娆的水鬼。

     她攀着唯一的船沿,朝他伸出纤手,要他溺死在无边无底的深渊。

     陈不恪瞳孔轻缩,他情不自禁伸手。

     错开女孩细白冰凉的指尖,他俯身,摸上她滑落肩侧的裙带。

     雪白的肩也像雪那样凉,一下给他凉回心神。

     是戏。

     陈不恪咬了下舌尖,沉暗的眼眸半阖,想给她拉上肩带的手骤然发力,状似凶狠地将女人扣摁在地毯上。

     “别恶心我了。

    从今天起,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 “——” 场地内一寂。

     导演棚下,邛杰松了紧拧的眉:“…好!这镜收工!” 死寂的拍摄场地周围慢慢盈进了噪声里。

     场中。

     沙发前的长绒毛毯上。

     镜头结束了,却夏却还被陈不恪摁着。

     她皱眉,眼角沁着的泪被她单手擦掉,头顶的人低低抑着眼帘,像还没出戏。

     “陈……” 却夏还没来得及把人叫回魂。

     按着她的白毛顶流忽然轻嗤了声,抬起微红的眼,凉冰冰的指骨节将她裙子滑落的肩带提起,勾回肩上。

     然后他哑着声笑了。

     “却夏,你以后得做个品性优良的人。

    ” “?” 已经出戏的却夏面上潮红仍在,但眼神抛给他的已经凉淡下来。

     这凉淡,却比方才直白的火舌本身更要命,勾人至深。

     陈不恪眼神晦深,把玩着的仍是那副戏谑口吻。

     “你要是脚踏两条船了,我做不成明朔。

    ” 却夏想从他扣押里挣脱,但在不惊扰到剧组其他人的力度下,怎么也挣不开,她有点来火,忍着恼反讽他:“那怎么办,明朔先生的绿帽子想继续戴?” “戴,” 他轻飘飘地笑,“死也要戴。

    ” ——在床上同归于尽,好过拱手让人。

     “?” 却夏听得莫名其妙,直觉这白毛脑回路好像是跟正常男人,不,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但眼下这些不急分辨,别的更重要。

     “…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话?”却夏漠然点他手腕,“你不想负伤下场吧?” 陈不恪勾唇:“想怎么办。

    ” “?” 话是那样说,他到底没让却夏真动气。

     尤其,还那么多人和镜头在。

     陈不恪想着,克制地慢慢松开手指,亲眼看着身下滑不溜秋的小狐狸麻溜地钻到旁边。

     他翻过身,背靠上沙发底座,支着膝仰眸看她。

     小狐狸。

     …真漂亮。

     明明揉得乱七八糟的长发,眼影被沾湿眼眶的泪滴晕开了一点,口红也有点洇淡了。

     但还是漂亮的小狐狸。

     陈不恪忍不住笑,刚要低藏下眸,免得又惹小狐狸发恼以为他在嘲讽她—— 结果却夏还没完全站起,忽起的惊呼声里,她头顶的吊坠琉璃灯松动,悬绳根根崩断,轰然砸下。

     陈不恪想都没想,一把把人拉回身下。

     “——砰!” 沉重的琉璃灯砸得他右肩一沉,然后轰隆坠地。

     腾起的尘埃碎屑里,方回过神的却夏瞳孔猛地一缩。

     她躺在陈不恪支起的手臂之间,看着上空,鲜红的血从他雪白的衬衫肩处一点点浸透,连起,最后漫染成大片靡丽艳红的花。

     顺着他撑在她颊侧的手,血淌过他冷白的小臂,还有几滴从衬衫领角汇下。

     大颗,滚烫又冰冷沁骨的,落在她脸颊。

     到一切落定,惊声炸响。

     无数人的慌乱震颤里,却夏惊滞慌张到失声的颤栗眼神里,陈不恪抑着眸停了几秒,才慢慢抬了手。

     他忍着疼,将那滴鲜红的血在她唇角轻抹开了。

     “…啧。

    ” 陈不恪漆着眸。

     苍白的额角浸渍过鲜红的血,他却轻哑地笑了,“怎么这样也漂亮啊。

    ” 话声跌落。

     人也一起朝她跌落下来。

     “——!” 作者有话说: 关于却夏对陈不恪影帝天赋的误会——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jpg 陈不恪,用生命撩老婆的白毛b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