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跟我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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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天色已晚。

     顾慎行夫夫俩回家,谢星珩去见农庄的四位先生,好好聊一聊。

     江知与跟何书文一起,去看住处,也给许行之安排个厢房。

     江知与这头,有许多夫郎妇人来凑热闹说话,庄上的适龄哥儿姐儿都来了。

     他跟徐诚的糖厂办得好,在京城扬名,去年的水果糖风靡全城,持续到年间,水果糖都是京城供不应求的送礼佳品。

     进了四月,又一年的“水果季节”要到了,庄上人想想都激动。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们卖红薯粉可没有这个收入。

     前几年形势不好,这两年农庄稳定发展,因走了药田、药虫的养殖方向,也没个实际的靠山,他们一直不敢往一体化农庄发展。

     现在谢星珩取中了,还是一甲,确认留京,在翰林院任职,他们就想确认一下,看还要不要种植油料,榨油、搞养殖。

     江知与说:“可以先种些花生。

    你们之前应该慢慢把油榨做好了?等这事有着落,也该是年底的事了。

    忙过这阵,再去捉鸡鸭猪来养,把油渣利用上。

    暂时不招工,就庄上的兄弟们做,不用太着急,能做多少算多少。

    小谢这头还要点时间稳定。

    ” 何书文点头:“是了,我们想着也是今年先尝试着来,买了些花生种子,这时候播种迟了,到时花生要比别家地里少。

    但能施肥、追肥,精心侍弄着,亩产应当不错。

    ” 确认能种植油料,何书文又拿账本给江知与看。

     江知与推开,今天就不看了。

    好好的喜事儿,搞成生意,太不地道。

     “咱们好久没见,难得碰面,说说家常吧。

    ” 何书文便把账本放到一边,把屋里的一些生面孔介绍给江知与认识。

     这两年庄上相继办喜事,好些小媳妇小夫郎都是新来的,多是附近乡村的哥儿姐儿嫁来,少数几个是原来在城里做街坊时有交情,谈婚论嫁顺利,他们便嫁来庄上了。

     城里差事难找,有些人也被吓着了,能选择离开城里,都要离开。

     借着姻亲关系,庄上的人员也随之扩大。

     再有之前打通的联络点。

    联络点的人,多是市井百姓,各行各业都有。

    这些人无辜死伤了一些,庄上缓过来,何家夫夫俩就抽空走访。

     家里大人都没了的,他们就以远亲、旧友的名义,把孩子接到了庄上。

     现在这些适龄的小哥儿小姐儿,就多是那些人的遗孤。

     若没接来庄上,他们就只能赌亲戚有良心了。

    否则也是拿去换钱的命。

     另有些小汉子,没叫来叙话。

     何书文想问问江知与的意思,看他们在京城安家,缺不缺人手。

     带两个知心孩子在家里照顾着,比外头买的好。

     江知与摇头拒绝了。

     这年头,到富贵人家为奴为婢的,都是过不下去日子的。

     谢星珩当官了,这跟商户家就不一样了。

    他们不能轻易把身契还给家仆,到了他们家里,就不再是自由身。

     这与何镖头夫夫俩救人的善意相悖。

     他们为着感恩,现在同意了,心里不知怎么想。

    这方面来说,也不如买人。

     再者,谢星珩说过了,他们不会缺人用。

     就这样吧。

     “留他们在庄上吧,做个普通百姓,过点安稳日子。

    有点天分的,送去兽医那边学习。

    往后榨油厂开起来,你这里还要缺人的。

    ” 江知与说完,明显感觉有几个人松了口气。

     他笑笑,转移话题,问问庄上其他事务。

     另一边,谢星珩请四位先生上座,他在下头行了学生礼,再与他们说话。

     四位先生肉眼可见的老了,尤其是最年长的郭孝祥郭先生。

     他已经不太理事,在庄上给小娃娃们启蒙。

    大人得了空,也能去旁听。

     原因是之前拿命去敲了霍首辅家的门,那事过后,直到弟兄们安全归来,他心神一松,大病一场。

    这之后,他身体就大不如前。

    忧思过度就会头沉心痛。

     他退下来,另三个先生就要撑着庄上的外务。

     这里的外务,是指各处打点上的。

     京城贵人太多了,关系错综复杂。

    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差错,一份简单的礼,都要算了又算。

    心力交瘁。

     庄上看着欣欣向荣,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们这些用脑子的人,始终不敢松懈。

     也因此,谢星珩写来的“人才信”,他们力不从心。

     到是有些熟人,也有些学生,自家孩子也读书识字了,跟在身边手把手的教,能出来办事,但他们都老了,农庄要交给小辈手里了。

    现在那些人,都跟着何义归在干。

     小一辈的青壮年,在做接班的准备。

     谢星珩听着眼眶发热,“这些都是小事。

    你们请郎中看了吗?郎中怎么说?” 他们都是传统的书生,久坐不动,缺乏锻炼。

    耗神费心的事办多了,身体自然衰弱。

    这是药救不了的。

     幸好何义归能抗事。

    从前是往外头押镖跑得多,给弟兄们安全感。

    现在都不押镖了,他每天要抽大半的时间来学习,四个先生轮流教他,只累了何义归一个。

     “都说要歇着,哪敢轻易歇着?” 谢星珩知道他们是被兵变的事情吓坏了,心神始终不敢放松。

     便跟他们说:“都放心吧,如今世道稳定,皇上勤政爱民,是明君。

    咱们生活在天子脚下,无需担心。

    ” 天子脚下都不安宁,当今朝廷就不足担起天下的重任,该歇歇退位了。

     他们五人曾经就朝政密谈过,对谢星珩的政治敏感度,四位先生高度认可。

     后来再给丰州县写信,都很少加个人分析,尽量客观,让谢星珩自己判断。

     谢星珩没把话说得直接,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安慰,但他们都知道,这是朝局未来几年的走向。

     走向的确定,是谢星珩结合林庚最后给他寄来的信件,参考“五年之约”,再有殿试策问的核心,以及皇帝给他的待遇来推断的。

     他不知道他去翰林院这件事,有没有林庚的手笔。

    但皇帝一定会尽量拉拢他。

     新皇登基头两年,是清理政敌,肃清匪患,赈济灾区。

    第三年起,就要搞事情了。

     谢星珩还没入职,跟他的“同事们”接触,他对朝局的实际情况了解不多。

     依着他的浅薄经验,新皇登基以后,从前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