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好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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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知道。

     他觉得谢星珩也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谢星珩才会在顾慎行编写《手工业技术大全》时,经常提供意见。

     想到那些意见,最后都会变成朝廷的利刃,先压百姓,再杀商人,江知与怒从心起。

     “这是做什么?那些都是他的子民啊!” 都已经是皇帝了,还用这种方式伤害无辜民众,实在可恨。

     徐诚也想不明白。

     但林庚跟他说了。

     “他是天子,百姓们才是他的子民。

    有人‘觊觎’皇位,这些子民就可以是别人的子民。

    ” 他要先除了林庚,再做万民的君父。

     江知与理解不了这种鱼死网破的心态。

     话到这里,徐诚跟他说了皮料和向坤的事。

     向坤吃了皇帝的“饼子”,来南地做钉子。

     不论有没有政绩,只要做好钉子,调回京都,官复原职,指日可待。

     他笃定有重回巅峰之日,去了多果县以后,行事十分张狂。

     连当地税收都不管了,断绝果子生意。

    这种事,百姓能忍吗? 当地女官想夺他官印,被林庚拦住了。

    怕朝廷借此发作,拿她们下手。

     林庚亲自带人去把向坤捉了打板子。

    当地县衙的人,多数都是本地人,少数是向坤带来的衷心下属。

    寡不敌众,现在缩着脑袋做人。

     他也是当京官久了,以为天下百姓都该怕官员。

    没想到百姓们都活不下去了,怕他做什么? 再就是皮料的事。

     江致微丁忧,这是个契机,朝廷很快就会委派新的县官过来。

    这是实打实的钉子。

     江致微的折子递上去后,林庚就让人把沼泽地里泡着的皮料都捞上来了。

    送去别地继续泡着。

     经过几年积累,皮甲储量很足。

    放弃津口县的地盘没关系。

     不过这里是江家的生意,这一处暂时不能宣扬,林庚会额外做补偿。

     江知与忍不住想:怎么林庚就这么有钱,那个皇帝就那么穷。

     他把疑惑写在了脸上,徐诚摸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各地有很多商号,又经常剿匪。

    嗯……他偶尔也会当土匪水匪的,以前专门劫几个皇子的货,也抢过某些贪官的家财。

    ” 皇子和贪官们会因此愤怒,找由头上奏,要剿匪。

    林庚通常会主动请命。

     从前的皇帝,不介意他把缴获的银子都留在兜里。

    盼着他留银子,跟其他皇子斗,尤其是跟太子斗。

     这些银子,林庚多半都拿去做生意,用钱来生钱。

    少数还之于民。

     多了的话,就到不了百姓手里了。

     林庚有养兵,但兵在明面上还是朝廷的兵,朝廷必须发放军饷。

    他出的银子是少数。

     从前只为自保,这方面投入不多。

    近些年各类物资囤积,银子流水似的花,开始捉襟见肘了。

    不过谢星珩又给了琉璃烧制的法子,再有珍珠养殖,这两样都能卖贵价,缓和了些财政压力。

     特别是早年谢星珩说的炼铁法子,铁矿的利用率高,这里省了很多银子。

    否则皮料这块儿,就要赊账了。

     江知与:?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林庚的行为,憋了会儿,只好转移话题。

     “那我不能久留,要早点回去了。

    ” 徐诚舍不得他。

     好友不常见,这回分开,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一场硬仗要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成为最后赢家。

     徐诚还是那句话:“你们多保重。

    ” 无需太顾念旧情。

     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就是全了情义。

     江知与看着他,在徐诚脸上已经找不到半分稚嫩,可眼里的情绪真诚坦然。

     江知与想抱抱他,徐诚说着难为情,但主动起身,张开手臂,跟他重重拥抱。

     他在津口县只留了五天,走的时候跟江承海一起,往嘉源省绕了绕,去孟府,拜见孟培德。

     谢星珩去了京城,跟孟培德往来少了。

     信件写几封,都要被孟培德骂。

    骂谢星珩不懂事。

     孝敬在心里就够了,哪用得上外物去堆砌? 但江知与既然来了,不上门就说不过去。

     孟培德近几年不务政事,在家里读书、编书,做一些从前想做,但一直没时间做的事,精神反比从前更好。

     他的小儿子孟笃行在丰州县学了些本事,回乡以后表现不错。

    门户能撑起来。

     江知与这回过来,孟培德留他们父子在府上歇脚。

     饭间闲聊,三两句不离谢星珩在京城的情况,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江知与如实说了,孟培德听闻几年过去,沈钦言对谢星珩还是那般好,眉头皱了下,过会儿舒展开,轻轻叹息。

     “我这师弟,也是苦命人。

    ” 沈钦言年轻时恃才而骄,傲气凛然。

    慢慢的沉到官场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一辈子到头,竟会惜才了。

     江知与对沈钦言有疑虑,犹豫再三,将江、沈两家的恩怨说了,不知沈钦言可信不可信。

     孟培德点头:“沈家是借着他的光起来的,后辈没几个出息人,与他往来多是奉承讨好,他早年有儿有女,能对侄儿有几分真心?再说,这又不是你们动的手。

    ” 沈钦言年轻时便傲,做官做到这份上,狂都狂得,不会无能到找细枝末节的人去报复。

     说白了,江知与跟谢星珩不冒犯到他头上,沈钦言眼里就没有这件事。

     江知与听了,心里放松了些。

     此次南地之行,在孟府结束。

    一路北上,回到丰州县里,江知与才得以休息。

     他从二月初开始赶路,连月奔波,到现在三月下旬,他累得不行,到家倒头就睡,睡得天昏地暗。

     他的小宝贝岚哥儿来找他,他也只是把孩子捞过来抱着,嘴巴张合,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江岚在丰州县待了一阵,跟着几个师叔伯学武艺,又跟着爷爷学养花草。

     他扭捏着,心里别扭,不愿意去学做糕点、做衣服鞋袜,但别的小哥儿都会,他也好强,支支吾吾的让宋明晖教他。

     宋明晖教他,也开导他。

     这些东西,小哥儿小姐儿学得多,不代表他们必须要学,必须会做。

     他喜欢就学。

    但管家的本事,他要学好。

     宋明晖为此忙了一阵,带着他看看一个家里的主君都需要做什么。

     “你学得好,也能跟你爹爹一样,出去做一番事业。

    ” 江岚爱听这个,他要学这个。

     等江知与睡醒了,他往江知与怀里扑,挨着他蹭蹭抱抱,撒起娇来。

     他想知道爹爹的事业是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