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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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多的地方,实在种植不过来,就放牧。

    初期以牛羊为主,牛要用到农业上,各地都别小气,为大局着想,也为好管理、不发瘟,攒一批小牛,就要送出来,一地一地的腾挪、养殖,再一地一地的扩散、外送,最终达成每个村子最少两头牛的成就。

     而羊的养殖,可以先发展羊毛业。

    现在底层百姓御寒是一件困难事,年年都有冻死骨。

    这个行业发展起来的,对百姓是好事。

     因为达官贵人们,不穿有味道的羊皮衣裳。

     不适合放牧的区域,就见缝插针的植树造林。

    要想富,多种树。

    这个口号先喊出去。

     农耕一事,跟商品加工再售卖不一样,这是需要长久发展的,单个的五年之期,只能初见成效。

    哪年老天爷发癫,就能把当地发展都打回解放前,急不来。

     立新七年年底,林庚跟谢星珩的五年之约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进入立新八年,谢星珩的工作重心没有丝毫改变。

     立新九年,他才偏移一点,在大方向上把关的同时,回都察院,狂写弹劾奏折。

    把商务令推行过程中的败类蛀虫都给往死里弹劾。

     坏他好事,如要他一家性命。

    当地百姓受苦,他一家来陪葬,这算什么事。

     笔可为刀,他弹劾毫不留情。

     沈钦言压了他很多折子。

     说来说去,都是有些人动不得。

     谢星珩便明白了。

     皇帝攒足了军费,但军费持续花销。

    他想要安抚民心,但民心不能跟军情相比。

     他做出了选择,要苦一苦百姓。

     谢星珩望着他被压下来的折子们,发现他要找的生机来了。

     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师叔,多谢指点。

    ” 动不得的人,他也要动。

    他要展现一些新晋权臣的骄狂。

     他真的干了实事,尽心尽力,各地百姓的精神面貌以及税收可以为证。

     他真的没有结党营私,是真正的纯臣,只为皇帝办事。

    满朝文武可作证。

     可他也拿不出“异党”的名单。

     那他就装傻好了。

     他现在就是狂,同样是皇帝的人,坏他好事,他就要弹劾。

     皇帝才登基几年?一辈子长得很,各地都在发展期,更多的地方还是起步阶段,更有远一点的府县,还没开始发展。

    他不会舍得动谢星珩。

     他也不会舍得为他捞钱的“贤臣”。

     谢星珩会犯众怒。

     “贤臣”和纯臣之间,皇帝要做一个选择。

    最好的方式是让谢星珩避避风头,换个地方冷静冷静,等他不狂了,再调回来。

     好事啊。

     矛盾演化到今天,京城不是久居之地。

     这个发现,让谢星珩写折子的情绪愈发高涨。

     他还让江知与帮他写,有空就写,他晚上回来誊抄。

     朝会碰见,他就上奏。

    没碰见,他就递折子给皇帝看。

    若面见天子,不论谈的是什么事情,最后他都要弹劾一个人。

     他很公平,一伙人轮着来,谁也没落下。

    今天弹劾甲,明天弹劾乙。

    虽然一个都没处理,但他确实弹劾了。

     要是有争论,他还要翻旧账。

    把没有处理的折子拉出来辩一辩。

     这个行为持续了数月,才引来了反弹。

     他持续弹劾,都察院不能不管。

    巡察御史在各地转圈,这还怎么捞银子? 各地“贤臣”纷纷跟皇帝诉苦。

     当地已有发展规划,可以让谢敬之歇一歇,少管闲事。

     谢星珩是商务令的负责人,他统筹全局,没有专门管理某一个地方。

     一个县城不让他管,两个县城不让他管。

    那么多的县城,雪花一样的折子递过来,都不让他管。

     那他能去哪里? 皇帝让谢星珩自己选。

     东部海城,西南平原,二选一。

     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幅粗略的大启地图。

     又是一个阳谋。

     东部海城是沿海城市,这里有盐务。

    势力错综复杂,最容易要人性命。

     在谢星珩考进士之前,这个城市曾是他可能会去的地方。

    若安排在这里,就是皇帝要杀人了。

     而西南平原,很适合躺平做咸鱼。

    那里的发展,神仙去了都翻不出水花。

     这是林庚曾为谢星珩选择的“摸鱼圣地”。

     那一年的较量,是林庚落了下风,所有的布局都成空。

    谢星珩被留在了京城。

     时隔数年,两个地方被放到谢星珩面前,让他自己选择。

     谢星珩很愁。

     愁得饭都多吃了一碗。

     他愁得睡不着觉。

     半夜里抱着江知与差点笑出声。

     他越来越有小赘婿样,要抱着江知与,枕着老婆的胸肌睡觉。

     江知与抬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脑袋和耳朵。

    这姿势顺手又奇怪。

     “小谢,你快别笑了,有人听见怎么办?” 谢星珩憋不住。

     江知与就跟他说“半场开好琼酒”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谢星珩拿来教孩子们的事例,在现代有个词叫“半场开香槟”,一件事没有出结果前,不要瞎嘚瑟。

     古代没有香槟,他用了京城最名贵的琼酒作为代替。

     这会儿被江知与拿来训他,他在脑子里反复提醒自己,还是压不住喜悦心情。

     江知与想了想,开心就开心吧,这几年压力着实大。

     他把谢星珩推到一边,翻身坐到谢星珩腿上,伸手解他腰带。

     “你想更尽兴一点吗?” 谢星珩用行动来回答。

     他的手从江知与的衣服下摆里探入,细细摸索,原地坐起,抱着他忘情亲吻。

     就着面对面拥抱的姿势,两人身体交融,情到浓时,谢星珩还要用力顶撞,与他靠得更近,看江知与眼尾的红潮和睫毛的湿意。

     他往前细密亲吻,从额头到眉心,从鼻尖到嘴唇。

     谢星珩声音发哑:“小鱼,我们去海边摸鱼。

    ” 江知与没忍住笑:“你去海边就为了摸鱼?” 谢星珩在他身上乱摸:“我现在就能摸鱼。

    ” 一座会要命的城市,经过几年的时间,依然暗藏杀机。

     但这是开卷考。

    谢星珩选东部海城,就是接受皇帝的安排,不会因为调任不服气,转而投“旧主”。

     他在那里,行动不会方便。

     这没关系,他可以不动。

     他要歇歇啦。

     这一夜夫夫俩尽兴,次日清晨,谢星珩无缝衔接上朝的时辰。

     江知与趴在炕边,望着他一件件的穿上朝服,好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谢星珩这几年锻炼更少,与夫郎闹一晚上,很好的体现出憔悴姿态。

     江知与还精神得很,像吸足阳气的小妖精。

     谢星珩走前,往他那儿看一眼,被勾得五迷三道,愣是又回来亲亲老婆才出门。

     他的情绪稳定了,可以随地大小演了。

     朝会开始前,谢星珩见到了金公公。

     金公公问他选好了没有,谢星珩说去东部海城。

     金公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笑呵呵说谢星珩有眼光。

     “海城是富饶繁华之地,那里水土养人,谢大人在那里必能青云直上!” 谁说离开京城,就做不了大官? 沈钦言的成就,就是调任在外达成的。

     这个安慰真心实意。

     不过谢星珩要表现出一点落寞失意,还有几分不甘的憋闷。

     他不服气,但他反抗不了。

     今天的朝会,可以称之为“谢敬之批斗会”,是个人都能对他吐口水。

     这个局面,没有皇帝下场引导,他是万万不信的。

     从前都说商务令的功绩,现在说商务令推行时带来的隐患、矛盾,以及谢星珩在任命官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