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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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她给他制定了作息计划,精确到每小时每分钟,强制安排他每日着装,连袜子也必须按着她的喜好来。

    这样看似体贴入微的照顾,实际在干预侵扰廖昭杭的人生,他从前的自由不见了,只能按照母亲预定规划的路线前进。

     她的教育方式走了极端,起先只是简单的体罚,若是廖昭杭晚归或成绩下降,便需要罚站或挨打。

     以廖昭杭那时个性,他必不可能乐意受到这种束缚,接受他人安排。

    他试图反抗,拒绝母亲的安排,迎接他的却是囚禁在小黑屋。

     他现在依然记得那个房间,由仓库改造而成,四壁无窗无灯,所有光亮来自狭小的一道门缝,无论他如何哭喊叫骂都无人回应。

     母亲一关,便会关他十几小时。

     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廖昭杭将自己短短十年人生过了几十遍。

    精神恍惚时,会出现在原地反复徘徊的刻板行为,接着莫名作呕,吐了一地。

    然后又和自己的呕吐物独处数小时,整个人躺在地板上,眼睛贴着地面,死死望着拿到窄窄的缝隙,企图获取一丝光明。

     等到母亲想起他,才会终于将他从被汗水浸透的地板上捞起。

     每次从小黑屋出来,廖昭杭都会比上一次乖顺许多。

    母亲认为颇有成效,在他下一次犯错时重施故技。

     她要求他成绩名列前茅,要求他稳重成熟,不能有任何玩闹心理。

     对新鲜事物的探索是所有小孩的权利,廖昭杭没有这种权利,他被彻底剥夺了所有乐趣。

     其实廖昭杭的成绩从小都很好,他是那种能边玩边考高分的天赋型学生,可在母亲不认可这种不靠谱的学习方式,全当做小孩的贪玩。

     从九岁进家门,一直到十四岁,廖昭杭常常产生自我割裂感,他看到外面自由生长的同学,神色复杂。

     他的母亲将他揉圆搓扁,放进她喜欢的模具,却未曾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不是她的儿子,是精致的玩偶,顺从的挂件,听话的宠物,能拿出去炫耀的人体模型。

     廖昭杭很长一段时间认为自己大概真的有点病。

    或许濒临生病,或许病入膏肓,他控制不住,想要做回真实的自己。

     他宁愿过回拮据的日子,也不想在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