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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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手腕却被抓住,刚迈出的步子又给扯了回来。

     “这之间,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跟我分居。

    ”阿尧固执地看着她的眼睛。

     从他第一次抛下规矩,再也忍不下心底的叛逆之即。

     在西洲的小城,他们不是姑侄,他跟着所有人唤她星姨,他是被她收养的表姐家的可怜遗腹子。

     他以为,她也愿意主动背弃他们之间血缘的枷锁。

     她煎熬在尴尬之中日复一日,却从未想过要和他分开。

     “身边只有我,姑姑很寂寞吧。

    ” 这句话像针一般扎进她的心头。

     她蓦地看向他,不敢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的心里就只有这点龌龊的男女之情吗!” “那你要我如何!” 白榆被吼得一惊,一时如鲠在喉。

     “你要我如何?”阿尧竭力压下方才难抑的激动,“你不是我爹娘,也非我手足,直至我总角之年才出现,你要我如何将你看做至亲之人啊!” 她忽觉气短,被他这话气得有些颤抖。

     白榆对他来说,从来只是一个有血缘联结的女人而已。

     他缺爱的时刻,也正是他双亲俱失的时刻。

    当他习惯生命中不曾有父母的参与,他对亲人的渴望,也就此消失殆尽了。

     他可以和姥姥相依为命过一辈子,自然也可以凭着好奇而欣然接受自己突然多出的姑姑。

     但也仅此而已。

     他无法乞求从姑姑那儿得到任何媲美母爱之情,即使他的姑姑极力想要给予。

     贺景珩似乎能够理解他。

    因而在他被贺景珩带到白榆身边之前,他也在被教导要时刻谨记姑姑对自己的思念,要主动对姑姑表示出亲近和依赖。

     他照做了,做得出乎贺景珩的意料。

     只是那层依赖从表现变成了真心,又逐渐换了味道。

     这层血缘,于他而言除了是枷锁,便也只剩能让两人产生天生吸引的机缘。

     唯有在思及自己是唯一有资格和她永远在一起之人时,他才会以此庆幸。

     白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额沉沉呼吸着。

     “阿尧,不要让我后悔把你接来西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