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25)沈泠番外/卖火柴 1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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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的方式。

     我不相信有上帝,四维世界的俯瞰者也一定不是某个有具体形象的爱神。

    宇宙让规则成型,生与死就是我的规则,强与弱就是我的规则。

    无有好,无有坏。

     我渺小地死去就好。

     我没有力气再划燃火柴。

    梦里我漂浮在暗夜的海上,火柴变成了我的舟,硫磺已被海水透湿,我不会再拥有火光。

     这里就是死的世界吗?我疑惑极了,但也没有力气思考人是否有转生,我不值一提的小半生也会有某种判决、通往天堂或地狱吗? 我想闭上眼,随海潮继续流浪,变成自然的一部分。

     太阳却升起来了。

    我后来才知道,这预示着我第二次的生命,开始了。

     我没有对伍桐说谎,当她让我做她的狗时,我并没有朝任何性的方面想,只是觉得没有关系,把我全部献给她就好。

     可她却特别珍惜我。

    哪怕她嘴巴上不说,我也能感受到“需求”之外的“怜惜”。

    我不明所以,但是相处没几天那种自我厌弃的死意就淡了许多。

     朝夕相处着实可怕,她一个人生活让我怎么都放心不下。

    衣食住行我都忍不住插手,她的每一点反应都在我的视线中。

    她的若即若离我看得清楚又满腹疑困,只有拥抱着她睡觉时,她温热的呼吸实实在在,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人。

     慢慢地,我终于理解了许咲伊曾经对我的不满。

    我对伍桐的需求,远远超过了许咲伊对我有过的。

    爱真的是一件特别纯粹的东西,它无需通过付出与索取的价值交换达到,也只容真而不纳谎。

     譬如我爱她,若不尊重她的全部想法,尊重她所有的权利与自由,那我便是在控制她,她就会感受到痛苦而推开我。

    控制岂能算是爱?它会自我分辨。

     譬如我因为爱她,成为了医生。

    然后我发现,我开始尊重自己的全部想法,尊重我所有的权利与自由。

     譬如我还是没有得到她,也没能寄生在她身上,我只是每天有事可做,我只是在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时,偶有疼痛,偶有喜悦,偶有痊愈。

    我爱她是一种本能,并不以被爱为目的存在。

     我好像离死亡越来越远了。

     当然我依旧渴求她与同等的爱。

    我所有的卑劣都会在关系中被她鉴明。

     我闯入她的身体,在她湿润温暖的柔腔中一遍遍洗礼我残缺的身体与灵魄,我在她的包裹与容纳中难再掩藏我肮脏的阴欲。

     丑陋的性器被她的小口吞没,我不断地想要抵达她最深处,希望那是她唯一的不会让别人闯入的地方,性爱中我想要靠任何手段消磨她的意志,拉她与我一起沉沦。

     仿佛她的身体需要我的阴茎,她的灵魂就会以同样的热烈需要我。

     她像一只小猫,舔舐我眼角的泪水,她温柔地喊我的名字。

     我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不想和别人一起。

    我怕。

     每一次做爱,我都会更爱她。

    人们大可以说我是性缘脑,性是我不健康爱的副食品。

    我的恩格尔系数极高。

     我划火柴上了瘾。

    总想也许情到浓时,她也会在我耳边说一句:我爱你。

     假的也无妨。

     这个家其乐融融,我再一次没入阴影。

    可是看见她晒着太阳,我的心也会暖洋洋的。

    暖得灼烧起来,散出难闻的味道。

    我会一次次拼命揉搓自己的身体,揉搓腿间的东西,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不让她闻见我的腐烂。

     她笑着说我很香,是很温柔的,家的味道。

    我说,那一定只有你能闻到。

     为什么?我的鼻子比别人的灵?她有时候会迷迷糊糊的,特别可爱。

     我埋入她脖间,皮肤灼烧得更厉害,心蜷缩起来。

    但是我用力张开心脏,我说:那是因为你是最好的。

     她看出了我的不安全,她捧着我的脸亲我的眼睛,又喊我Y医生。

     “其实我曾经和陈苇杭说过……” “什么?”Y医生会摸摸她的头,鼓励她说下去。

     “我需要你……像是骨头生在血肉里,刀切开也切不干净。

    我用力割过,但还是没有办法分离。

    ” 她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没有移开视线,我知道那需要莫大的勇气。

     但她可以不用害怕真心话会不安全。

    我特别容易心疼她。

     你一句话,就让我愿意一生只渺小地活在你心口一角。

     用点手段,这份渺小也可以横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