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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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说他是荣国公的替身――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身份,所以他有资格在贾母面前为宝玉提亲,不想被贾母拒绝了。

    书里还写到贾琏作为柳湘莲的朋友,把自己的小姨子尤三姐介绍给柳湘莲,柳湘莲一开始还挺高兴,把珍藏的鸳鸯剑拿来作为信物,让贾琏带给尤三姐。

    当然最后是一个悲剧,如果成功的话,那就是当时社会中也很正常的一种婚配。

    书里写贾母作保,凤姐为媒,撮合成薛蝌与邢岫烟的婚事,有点第三种模式的味道,但邢家不属于“四大家族”,邢夫人虽然是贾赦正妻,娘家却已经衰落,因此,也可以把蝌、岫的这桩婚事,划归亲朋提亲促成这一模式。

     还有一种形式你要注意,就是当时有官媒婆,媒婆不都是私家的,官府本身有一个媒婆组织,其中有很多官养媒婆,她们专门为达到一定社会地位的家庭里的公子小姐做媒,到这些家庭里去走动。

    多数情况下是带着男方的意思――某一个家庭的公子到了年龄需要择偶,但是没有现成的线索,就委托官媒婆到相应的家庭里面去,找年龄相当、八字相合的小姐,来说媒,只要家长同意,通过官媒婆的撮合,也能形成一桩婚姻。

    这在清代是很流行的一种做法。

    《红楼梦》里有没有这方面的描写?展开的描写不多,但是有这方面笔墨。

    比如第七十二回,就说有官媒婆朱大娘,天天弄个帖子来到荣国府,为孙大人家里求亲,这个孙大人家看来不像是孙绍祖家,可能是另外姓孙的,比较有钱有势的家庭。

    第七十七回,那个时候王夫人抄检了大观园,又处置了一些丫头,在繁乱当中,有一笔写到,王夫人为官媒婆来为探春说媒,心绪甚繁。

    孙大人家来求亲,没说盯准了哪位小姐,但第七十七回来的那个官媒婆,就是冲着贾探春来的,可能查阅了有关的户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年龄了,而且可能生辰八字也符合男方要求,于是就来活动了。

    王夫人当然得管这事――现在的年轻人一定要懂得,探春虽然是赵姨娘生的,但按封建伦理,她母亲是王夫人,她的婚事是由父亲贾政和母亲王夫人来决定来操办的。

    官媒婆来,首先要见的是王夫人,王夫人如果有了主意,再跟贾政汇报、商量,贾政点头通过,就可以进入具体的定婚程序,贾政如果不点头,那王夫人自己愿意也没用。

    至于赵姨娘,她不仅没有任何决定权,连正式的发言权也没有,书里写探春只认王夫人是母亲,对生母就叫姨娘,认为属于奴仆一类,或者仅比奴仆略高一点,是符合那个时代那种社会的封建伦理秩序的。

    当然故事发展到第七十七回的时候,王夫人处置丫头,心绪甚繁――注意曹雪芹写的不是“烦”字而是“繁”字,就是说王夫人要处理很多事情,线头很多,忙不过来。

    她作为府邸的第一夫人,本来很多事情都委托给王熙凤去管,现在她亲自出马,心里头盘算的事情非常繁杂,但是她并不一定感觉烦恼,她反倒觉得经过她亲自出马,一番整顿清理,荣国府、大观园都更“纯净”了。

    官媒婆偏这个时候跑来为探春说媒,她一时难以应付,所以探春直到第八十回也还没有定亲。

    曹雪芹这样写,当然也是为八十回后探春的远嫁留下余地。

    尽管书里没有通过官媒结成婚姻的正面情节,但穿插点染出官媒婆的活动,也就让我们知道,这是当时贵族家庭小姐出嫁的又一种模式。

     还有一种,《红楼梦》里也写到了,就是攀附求亲。

    两家本来门不当户不对,互相之间原来也没关系,但是有一家现在有点发达,就想攀附到一个世代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通过联姻,进一步带动自己的发达。

    书里写到一个叫傅试的人――这名字不消说谐音喻意,点明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他的官职是通判,不大不小,当然他希望能够变得更大。

    他有一个妹子叫傅秋芳,他把傅秋芳当做自己进一步发达的一个砝码,到处去攀附,看哪家有钱有势,他就挨家去试,看能不能把妹子嫁给那家的公子。

    但是傅试拿他妹子攀附豪门的计划总未落实,把他妹妹耽误到二十四岁还没有嫁出去。

    二十四岁呀,即使在今天,二十四岁的女子也可以谈婚论嫁了,在那个社会,绝对是一个奇怪的高龄小姐。

    你想想史湘云,才十三四岁,都已经定亲了。

    傅秋芳二十四岁还待字闺中,可想而知,她这哥哥“人心不足蛇吞象”,抱定非豪门之家绝不将她嫁出去的主意。

    傅秋芳应该是父母双亡了,那么“长兄如父”,她的婚姻只能由哥哥做主,自己是完全处于无奈的状态。

    可能傅试最早都还没考虑到员外郎的公子贾宝玉,现在妹子这么老大了,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何况贾宝玉从他祖父上算,也还称得上是“王孙公子”,于是他就竭力想把他妹妹推销给荣国府,嫁给贾宝玉,哪怕贾宝玉比他妹子小十来岁也无所谓,他就总打发一些婆子到荣国府去请安,每次去了还提出来要见贾宝玉。

    荣国府里的任何一位家长对傅秋芳都不可能感兴趣,只是不好驳傅家的面子,勉强接待,宝玉呢,本来是最厌恶那些蠢妇的,只因傅秋芳“也是个琼闺秀玉,常闻人传说才貌双全,虽未亲睹,然遐思遥爱之心十分敬诚”,于是破例接见了从傅家来的婆子。

    贾宝玉的“遥爱之心”里的那个“爱”当然并非爱情,更不是想娶傅秋芳为妻,贾宝玉认为闺中女子都是水做的骨肉,都尊重爱惜,他的这一表现,再次体现出他“情不情”的性格特征。

    根据我的探佚,傅秋芳这个人物在八十回后会正式出场,那时候她已经嫁了出去,给忠顺王当了填房。

    她哥哥傅试当然会非常满意,因为终于通过妹子达到了攀附权贵的目的。

    傅秋芳在贾府崩溃、贾宝玉落难后,对贾宝玉有所救助。

    攀附求亲构成婚事也是当时社会的一种婚姻现象,当然不是所有期望攀附的人最后都能如愿以偿,但成功的例子也不少,只是攀附式的婚配,女方往往都是去给男子填房,像邢家把邢小姐嫁给贾赦填房、尤家把尤小姐嫁给贾珍填房,都属于这一类婚配模式。

     还有一种,就是指腹为婚。

    一般大富大贵的公侯之家,不会采取这种方式,但是从贫寒百姓到小康之家,有时候都会把指腹为婚作为一种婚姻形式。

    什么叫指腹为婚?就是两对夫妻,妻子都怀孕了,还没生下来呢,那么双方的父母――其实主要是父亲――就有一个约定,如果都生男孩子,就让他们结拜为兄弟,如果都生女孩子,就让她们结拜为姊妹,如果正好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

    那时候父母双方会很认真地履行这个诺言。

    书里面就写到尤二姐跟张华是指腹为婚。

    尤氏她家看来是越来越走下坡路,她父亲死了妻子,娶来一个寡妇填房,就是书里的尤老娘,这尤老娘把跟前夫生的两个姑娘带到尤家来,就是尤二姐和尤三姐――旧社会把这种随母亲改嫁的孩子叫“拖油瓶”。

    尤老娘前夫在世的时候,应该是她怀着尤二姐那阵子,她丈夫跟一位姓张的朋友就指腹为婚,后来两家果然生下一男一女,张家的男孩就是张华。

    那个时代那个社会指腹为婚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不可随意改弦更张,退婚需要双方同意,并履行一定的手续。

    后来张家衰落得更快,张华无力迎娶尤二姐,虽然尤老娘死了丈夫带着两个闺女改嫁到尤家,但从法律上说,尤二姐还要算张华的人,这就在尤二姐后来的命运中埋下了一个“地雷”,成为她悲剧人生中的“爆破点”。

     还有一种模式,就是女孩子去给男家当童养媳。

    一般富贵家庭很少这样做,但也并非完全没有。

    小说里面的巧姐,她在贾府败落之后被刘姥姥解救,解救出来时年龄还很小,刘姥姥把她带回家,后来成为了刘姥姥外孙子板儿的媳妇,那么在她和板儿正式成婚之前,就是一个童养媳。

    巧姐的命运在第五回金陵十二钗正册中的判词,以及《留余庆》曲里,都有预言,在第四十一回里,曹雪芹还特意埋下一个伏笔:刘姥姥二进大观园,带着外孙子板儿,板儿当时拿着一个佛手,这个佛手是从探春那屋里要来的,结果大姐儿――那时候刘姥姥还没有给她取出巧姐的名字――看见板儿的佛手就想要,板儿开始不愿意给,后来经过大人劝说,佛手就归了大姐儿,大姐儿原来抱着一个香橼,就是大柚子,这个大柚子后来归了板儿,板儿觉得大柚子可以当球踢,很高兴,也就不再去要那个佛手了。

    在这个地方,脂砚斋有一条批语:“小儿常情,遂成千里伏线。

    ”实际上就是告诉你,佛手和香橼的置换,就说明他们两个最后在一种佛力的保佑下,能够结成一个圆满的姻缘,是一个伏笔。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婚姻模式,就是有的富裕家庭、贵族家庭的公子,他自己看中某一个女子,自己回家跟父母说,就娶这个,而父母通过了解和商量,也可能答应他。

    这种婚配在当时那样一个男权社会里,也是经常出现的。

    薛蟠娶夏金桂就属于这种模式。

     咱们这么捋一遍,书里面小姐定亲、婚配的模式,多少种了?我这儿算了算,已经有十种之多了,可能还有别的情况,您还可以从书里面去翻查。

    《红楼梦》的文本,确实是封建社会的一个百科全书。

    那么不管是哪种方式,看起来差别很大,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作为闺中小姐,作为一个春情萌动的女性,即使你贵为侯府的千金,公府的千金,你本身没有择偶的自由,在婚配上,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相对来说,贵族家庭的公子,还多少有那么点选择的自由,当然也只是非常有限的那么一点选择权。

     我们梳理这些个婚配模式,目的是什么啊?是为了探讨史湘云的定亲,属于其中哪一种。

    您觉得是哪一种呢?这好像是个简单的问题,可是回答起来又不那么简单,书里面没有明写。

    但是书里扇面般地展现了这么多种小姐定亲、婚配的模式,我们可以作为参照系,来破解史湘云的定亲之谜。

    从王夫人的口气:“只怕如今好了。

    前日有人家来相看,眼见就有婆婆家了。

    ”我个人认为,这就意味着,是官媒婆到了她叔婶家,这官媒婆之所以到史家去,未必是有男方点名来说亲,多半是她叔婶急着想把湘云打发出去,主动跟官媒通了气,说我们这儿有个小姐,年岁到了准备出嫁,看能不能给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官媒婆于是就摇摇晃晃地来了,来了以后就相看,当然史湘云的面貌体态、举止修养都很中看,官媒婆拿上她的生辰八字,去为她寻一个门第相当的公子,绝非难事,很快就有了反馈,她的叔婶一听,很不错,于是就给她定了亲。

    史湘云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婚姻命运,只能听天由命。

     有个“红迷”朋友跟我讨论,他说从史湘云那性格上看,她可未必是个听天由命的人,她应该主动争取嫁给贾宝玉呀!我告诉他,从前八十回书里的描写来分析,湘云、宝玉他们两个相处得非常好,但是所流溢出来的,应该只是一种兄妹之情,或者叫做同龄男女之间的天真烂漫的友情,在他们两个人的接触当中没有出现什么爱情因素,而且曹雪芹还有意识地写到他们两个思想上的差距与抵牾。

    薛宝钗不断劝贾宝玉读书上进,林黛玉从来不说那样的“混账话”,史湘云介乎薛宝钗和林黛玉之间,有时候她跟着薛宝钗学舌,有时候她跟林黛玉一样无视封建礼教规范,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宝玉和黛玉之间的特殊情感关系,她是非常清楚的。

    像二十二回,当时宝、黛、钗、湘他们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情况,后来贾宝玉就在湘云面前发誓,说“我要有外心,立刻化成灰,叫外人践踹”――贾宝玉的誓言都是古古怪怪的――这个时候湘云就说:“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

    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

    ”真是快人快语,给林黛玉定位定得那个准啊,当然同时也给宝玉定了位,她就知道,在整个府第里,只有一个人能辖治宝玉。

    谁啊?就是黛玉,她知道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当然宝钗也知道二玉关系不一般,但宝钗装愚守拙,不动声色,湘云却心胸坦荡,不怕大声说出,这就是因为她对宝玉并无情爱需求,也不认为黛玉是个情敌,自己也绝对无意充当“第三者”。

    湘云和宝玉既然并不构成一对恋人关系,她内心里当然不会有争取嫁给宝玉的自主意识,行为上就更不可能有相关的表现。

    前八十回里的湘云是个在恋爱、婚姻方面还完全处于无追求状态的天使般纯净的女孩。

    你要注意到,书里当王夫人和袭人先后跟史湘云点出来,你定亲了后,史湘云否认了吗?解释了吗?都没有。

    这就是史湘云当时的生命状态。

     虽然是被动地进入婚姻,史湘云却嫁了个才貌仙郎。

    有人嫌我絮叨,说你上一讲末尾就提出一个问题,问湘云所嫁的那个才貌仙郎是谁?是不是贾宝玉?您现在说了这么半天,该把答案讲出来了吧? 当然要向大家提供我的答案。

    但要得出答案实在并非一件简单的事。

    要讨论清楚这个问题,先得把一个障碍排除,什么障碍啊?就是《红楼梦》第三十一回,故事里边出现了金麒麟,而且回目里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的预言。

    可见,史湘云所嫁的那个才貌仙郎,一定跟金麒麟有关。

    很抱歉,这一回的末尾我还不能告诉你这个才貌仙郎究竟是谁。

    那么请听我下一回从金麒麟说起,把这个谜彻底揭开。

     第四章史湘云金麒麟之谜 要把史湘云“厮配得才貌仙郎”和她之后的命运搞清楚,绕不过金麒麟这件事情。

     金麒麟怎么回事呢?大家都记得在清虚观打醮那回故事里,张道士当时拿着一个托盘出来,说想把贾宝玉的通灵宝玉请下来,托着给他的徒子徒孙见识一下,因为这是一个很稀罕的东西,是生下来就衔在嘴里的,而且上面还镌着吉利词语,值得让道观里的众道士们开开眼,同时也接收些吉祥的气息。

    贾母同意了,贾宝玉就从脖颈上取下通灵宝玉,张道士就托着拿出去展示了。

    张道士再回来的时候呢,托盘里不仅有通灵宝玉,还多出好多东西来。

    原来张道士的那些徒子徒孙看到通灵宝玉以后,为了表示祝贺和尊敬,纷纷把自己的一些珍贵的佩带物――道士佩带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装饰自己,那是些传道的法器,有宗教方面的特殊意义――献出来,放在那个托盘上。

    贾宝玉把自己的通灵宝玉取回戴上以后,就翻弄那些道士奉献的东西,注意书里是这样写的:那些东西里,有一个赤金点翠的金麒麟,首先是引起了贾母的兴趣,贾母把那金麒麟拿到手里,就产生出一个联想――谁家的孩子也戴着这么一个,谁呢?贾母一时想不起来,于是薛宝钗告诉贾母,史湘云有一个,比这个小一些。

    贾宝玉就表示惊讶,说她常来住,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呀。

     探春在旁边说,宝姐姐心细,什么都记得。

    这是一句赞扬的话,但是黛玉跟上一句,说她在别的上头心思还有限,唯独对这些人的佩带物越发留心。

    这话显然就是讥讽了,宝钗装没听见。

    事情到这里,本来应该也就一阵风似地过去了,但是,宝玉听说湘云有个金麒麟,一下就增加了对那只金麒麟的兴趣,贾母已经放下了,他却伸手取出揣在了怀里,当然,就被黛玉看见了,于是,引发出黛玉跟他越闹越大的冲突。

     曹雪芹为什么要写金麒麟?历来有许多读者、评家进行过热烈的讨论、分析,但分歧不小,难以形成共识。

     我们都知道,有一种通行本,书名就叫《金玉缘》。

    《金玉缘》这个叫法,跟曹雪芹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古本里面,曹雪芹列举了许多此书的异名,有《石头记》《情僧录》《红楼梦》《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等等,并没有《金玉缘》一说,最后大多称其为《石头记》。

    程伟元、高鹗他们攒出的一百二十回本子,定名《红楼梦》,《金玉缘》的叫法跟他们也没有关系。

    作为一种通行本,《金玉缘》出现在晚清,尽管一度流行,但从书名上看,就知道它离曹雪芹的原笔原意已经很远。

     当然,《红楼梦》一书里,贾宝玉的通灵宝玉和薛宝钗的金锁,是两个非常重要,而且贯穿始终的道具。

    但是,抛开高鹗所续的四十回不去理它,单看曹雪芹的前八十回,书里已经很明确地写出,尽管有所谓和尚的预言,有王夫人和薛姨妈的努力,乃至有元春表达指婚意向,而且薛宝钗后来压抑不住也明显流露出了对贾宝玉的爱情,贾宝玉却是坚决抵制“金玉姻缘”的,第三十六回他在梦中大声喊出:“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在程、高弄出的一百二十回通行本里,他们虽然篡改了一些曹雪芹前八十回里的文字,但贾宝玉这些旗帜鲜明的“梦话”他们还是保留的,那种把书名叫做《金玉缘》的通行本里也是有的。

    从书中贾宝玉这位大主角来说,他的一生,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抵制、摆脱“金玉姻缘”的一生。

    即使在高鹗那“沐皇恩”、“延世泽”的续书里,贾宝玉被骗娶薛宝钗后,也还是挣脱“金玉姻缘”的樊笼,出家当了和尚。

    可见,用“金玉姻缘”来概括这部小说,是不合适的。

     书里在第八回,正式写到了通灵宝玉和金锁,有非常细致的描写,还绘出图形。

    没想到在第二十九回,又出现了一个与通灵宝玉关联的金麒麟。

    这个金麒麟,到第三十一回更被凸显出来。

    金锁只是一个,金麒麟却有两个,一个小的,应该是雌的,由史湘云佩带;一个大的,应该是雄的,由贾宝玉得到。

    贾宝玉在清虚观将那只金麒麟揣在怀里,为的是拿去送给史湘云,好让一雌一雄的金麒麟凑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