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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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的。

     这些只是安静的悲伤而已,像潜伏在骨头里的疼,仅仅只在阴雨的瞬间发作,绵长,却能捱。

     真正的崩溃是一瞬间情绪的决堤。

     她强撑着在病房内说好话,哄完瘦弱憔悴的老人之后,痛经痛到说不出话来,捂着小腹沿着门下滑,蹲在墙根,泪眼朦胧时,接到了外卖的电话。

     对面说医院人太多,没法送上楼,放在马路对面的花坛上了。

     她痛得意识快要模糊,头顶的白炽灯都变成了刺眼的亮,小声问,能送进来吗?她很不舒服,走不过去。

     对面大抵是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医院都是不舒服的人,怎么就你娇贵?几步路都走不过去? 她抿唇,还想说什么,对面已经挂掉了电话。

     和嘟嘟声一起响在耳畔的,还有他的一句抱怨,说她真矫情,耽误他送下一单,声音极其刺耳,烦躁又不耐,语气中的厌恶仿佛兜头罩来。

     现在想来,其实并非不能理解。

     任何一个职业都有自己的艰辛与困苦,没有必要去苛责什么。

     可是那一刻的戚瑶真的很绝望。

     数日以来的担忧思虑,缺乏睡眠的疲倦,对未来的惶然与无望,仿佛是加剧小腹绞痛的帮凶,陌生人轻飘飘的一句指责,足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矫情吗? 她娇贵吗? 她不过就是提出了请求而已,何以至此呢? 小腹阵阵剧痛,好像连同神智也搅个了天翻地覆。

     身影单薄的少女蹲在病房外,蜷在墙根下,抱着膝盖,无声地掉眼泪。

     那一瞬间,戚瑶把脸埋在臂弯里,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多舛的命运,无端的指责,想起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深夜,想起红榜上隔在他们中间,望不见尽头的名字。

     想起刚才奶奶握着她的手,粗糙又干燥的一层皮肉包裹住嶙峋的骨,袖口下滑时,露出淡色的老人斑。

     她说,以后我不在了,不要给我买墓地,也不要在忌日来看我。

     我不喜欢。

     在生日吧。

     我们皆大欢喜。

     她第一次感到死亡直逼眼前的无措,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能徒劳地用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