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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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裴慎既谈及此事,若不趁机试探一二,她心中着实难安。

     思及此处,沈澜只状似随意道:“爷来见两个女子做甚?竟还要隔着屏风相见。

    ” 裴慎便放下手中绿釉暗刻流云茶盏,只拿洒金川扇点了点她,笑道:“你素来敏慧,可能猜到我此行为何?” “莫不是相看妻子?”沈澜心下发沉,勉强笑问道。

     裴慎点头,又拈了块云片糕递给她:“你觉得此女如何?” 与她一个丫鬟谈及正妻,无论如何都显得过于轻佻,不合时宜。

    沈澜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重了。

     她接过云片糕,只觉口中泛苦,心中发涩,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我不曾见过那女子,哪里知道她好不好呢?” 裴慎见她面色微白,还以为她是怕未来主母性子严苛,便安抚道:“自然是好的,陈松墨已查过了,此女养在郑渚身前十五年,熟读闺范,通晓词赋,性子柔和贤淑,将来必能容你。

    ” 容你。

     沈澜咀嚼着这二字,只觉这二字如同钢刀刮骨,刮得她鲜血淋漓,皮骨俱痛。

     她已面无血色,只死死咬着银牙,口中几乎要泛出血来。

     “何谓……容我?”一字一顿,字字泣血。

     裴慎爱怜地望着她,慢条斯理道:“沁芳,你颖慧灵秀,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澜似乎不太明白裴慎的话,便怔怔地望着他。

    往日里的聪慧似乎俱成了空,只愣了许久,才迟钝地想明白了裴慎的意思。

     新夫人是不会容不下一个丫鬟的,唯一容不下的,是妾室。

     妾室。

     沈澜想明白了,却又觉得耳朵发懵,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口中血腥气一阵阵泛上来,约摸是咬破了腮肉。

     禅房菱花窗只用薄薄的一层桃花纸糊着,似有朔风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