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青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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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拿妹妹来要挟我的。

    ” 鸨母一听,这才满意了,随即冷哼一声:“我倒要瞧瞧,这位李公子是什么人物,敢拿我的心肝儿做筏子!” 她去打听李光的消息了,于寒舟便回了房间。

    坐下后,在心中思索起闵修然来。

     这回闵修然答应帮她,虽说是他输了的赌注,然而认真算起来是她欺负人了。

    事成之后,如何谢他,还要斟酌一番。

     一转眼,五日过去。

     这一天闵修然派人来送话,他在湖心租了条画舫,举办一场酒宴,想让眉儿姑娘作陪。

     往常也有这样的事,鸨母并没有多想,接了银子就允许于寒舟去了。

     于寒舟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坐了轿子去了。

     闵修然把她说过的人,几乎都请来了。

    众人见了她,都十分满意,纷纷朝她点头。

     以闵修然的身份,不一定能把众人都请来。

    他们清高自傲,最不屑向权贵低头,有种就杀了他们,总之来不来要看他们心情。

     但是听到眉儿姑娘要来,想到平日里见眉儿姑娘都不容易,才欣然赶至。

     “先生们好。

    ”于寒舟对众人施了一礼,然后在闵修然的身边坐下。

     闵修然便道:“碧水清风,这湖中风景甚好,劳烦眉儿姑娘为我们弹奏一曲助兴。

    ” “是。

    ”于寒舟应道。

     丫鬟搬来了琴,摆在于寒舟的面前。

    男人们饮酒谈天,于寒舟便抚琴。

     一曲罢了,于寒舟见男人们的谈兴变弱,便笑着说道:“我最近在学说书,不如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好!”立刻有人捧场,“那就劳烦眉儿姑娘了。

    ” 于寒舟轻呷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讲了起来:“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始于一户姓王的人家……” 王家幺子,天生聪明俊秀,读书过目不忘,一遍之后便能倒背如流。

    他很是为王家增添了光彩,在他十七岁那年,家里为他娶了妻子。

     妻子娇美柔顺,十分的善解人意,两人琴瑟和鸣,日子过得极是恩爱。

     后来王家幺子考中了功名,去地方上做官,他的妻子带着儿女跟随。

    随着王家幺子的官越做越大,他的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了。

     长女娴静美丽,颇为善良,常常救济穷苦的人。

    长子活泼开朗,仁厚侠义,人缘极好。

     小女儿和小儿子也都聪慧健康,跟在妻子身边读书、学规矩。

     于寒舟讲得十分细腻,比如妻子生得什么眉眼,脾性如何,多么的温柔持家,孩子们如何尊敬和爱戴她。

     比如大女儿心地善良,常常帮助别人不求回报,被人赞美有加。

     众人都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把自己代入了王家子的角色中,颇为满意道:“此为佳妇。

    ” “儿女孝顺又聪明,实在美哉。

    ” 代入王家子的角色,这段人生实在幸福美满,无人露出一丝不满。

     然而于寒舟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在王家子即将升迁时,遇到了政敌的构陷,在书房中发现了对天子不满的笔墨。

    ” 众人一听,纷纷大骂:“好生无耻!” “简直歹徒!” “此人真是十恶不赦!” 于寒舟对于众人会如此反应激烈,并不意外,等痛骂声小一些,才继续讲道:“证据确凿,王家子无法洗清自己的罪名,全家获罪。

    ” 男子被流放,女子打入教坊司。

    王妻不肯被污,划破了自己的脸,却没有逃过厄运,不仅要伺候男人还要做粗活。

    她的两个女儿,大女儿的年纪够了,被安排接客。

    小女儿不过八岁,本该做个小丫鬟,却因为有人好这一口,小小年纪就没好日子过。

     于寒舟讲到这里的时候,也十分细腻,她甚至描绘道:“欺凌王妻的一个男人,还曾经吃过王家的米,因为王妻时常带着大女儿施粥赠药。

    彼时男人看女人,高高在上,富贵美丽。

    如今女人沧桑丑陋,男人便往她脸上唾了一口,一边折辱她,一边骂道……” 在座众人听到这里都很不能忍。

     一个个神情激愤:“恩将仇报!” “令人不齿!” 闵修然早知道她今日会做点什么,却也没想到她会讲个故事,还是这么叫人膈应的故事。

     他难受得茶都喝不下去了,拧眉道:“眉儿姑娘为何要讲这样一个故事?” 其他人也都面露不满地朝于寒舟看过来,觉得今日的她实在不解风情,竟然讲了这样一个煞风景的故事。

     听得这样的故事,酒还怎么喝?琴还怎么听?哪还有心情赏风景?心情都败坏了! 于寒舟便站起来,对众人拜了一拜,才说道:“本来是有一事不明,想向各位先生请教,不成想却打扰了先生的雅兴,是我的不是。

    ” 众人怎会跟一个小女子计较,虽然心中不快,也只得道:“眉儿姑娘言重了。

    ” 随即有人问道:“眉儿姑娘有何事不明?” 于寒舟坐下后,微微蹙眉,不解地问:“我听了这个故事后,便跟人讨论过,对王家女眷的责罚是否过了?” 众人便沉吟起来。

     显然,王家子被政敌构陷,全家都是冤枉的,遭此厄运,实在令人扼腕。

     但是他们明白于寒舟的意思,她绝不是想问他们,一家子冤枉的人遭此惩罚是不是过头。

    而是,教坊司对女眷的压迫。

     “陈先生以为呢?”见没有人说话,于寒舟便点了一人的名字。

     那位陈先生思索了下,说道:“我以为有些过了。

    ” 陈先生恰好极为喜欢王妻那一类型的女子,他已经从于寒舟的细腻讲述中,在脑中构建出一副立体的形象。

    一名喜穿蓝衣的温柔女子,爱重丈夫,教育孩子,怜贫惜弱,无一不好,实乃佳妇。

     后来沦落到那种地步,被一个粗鄙之极的男人折辱,简直跟剜他的心似的。

     于寒舟点了点头,又看向另外一人:“孙先生以为呢?” “有些过了。

    ”孙先生道。

     他家中有个女儿,刚刚六七岁的年纪,他一想到王家幺女被人狎弄,心痛得几乎要碎掉。

     于寒舟挨个问过去,大部分人都说过了,少部分人认为不算过火,对待罪犯就该是这种惩罚。

     不过,即便是认为“没什么”的人,也觉得那得了王妻恩惠的男子折辱她,非常令人不齿。

     于寒舟问过一遍,便站起身来,冲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