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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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出泳池时,整个人都有些虚软脱力。

     “画我看了,很喜欢。

    ” 程景森低声说,一面拿起躺椅上备好的浴巾,将他裹住。

     尹寒睁着水雾迷离的眼,似笑非笑,“程先生在我的印象里,不像是会做出这么不稳重行事的人。

    ” 程景森将他打横抱起,看着他闪着碎光的黑眸,唇角慢慢上扬,“为了你,也值得一试。

    ” 尹寒闻言怔住,心跳似乎跟着漏了一拍。

     直通泳池的阳光房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是奚远。

     他望向程景森,和男人怀里那道裹在浴巾里的昳丽侧影。

     “陈瑜死了。

    ” 他说。

     声音不大,径直穿过四月的微风和暮色的余晖,传入尹寒的耳里。

     第28章 本章最后有攻少年时期受辱的经历,以录音方式出现,请注意避雷。

     程景森没有说话,尹寒也没有说话。

     奚远站在阳光房外,程景森抱着怀中人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这一路返回卧室,不过短短两三分钟,尹寒掩在浴巾下,感到男人把自己抱得很稳。

     他心如乱麻,不知是因为冷还是饿、还是别的什么,身体好像突然被掏空。

     程景森把他轻放在卧室的双人沙发里,看着他的眼睛,说,“尹寒,答应我,不要去陈瑜的葬礼。

    ” 尹寒的视线很慢地转移到男人脸上。

     说来奇怪,十分钟前他们还甘心沉沦在池底,献给彼此热烈的拥吻,心跳和呼吸都融为一体,现在却仿佛隔着不可逾越的山海。

     尹寒抿唇不语,黑色瞳仁深不见底。

     程景森又说了一次,以更平缓的语调,“答应我,不要去陈瑜的葬礼。

    ” 他来到自己的身边不足半年,算来这已是他给过他的第三次机会了。

     尹寒沉默数秒,其间长睫眨动了一次。

     程景森站起身,不再等他的回答。

     沉默代表了尹寒所要表达的一切。

     他们之间的情意太浅,不过是走马观花的逢场作戏,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陈瑜死了”,这区区四个字,就可以把此前几个月里积攒下的零星温情撕得粉碎。

     他走下楼梯,奚远已等在客厅的窗台边。

     程景森知道他是故意把死讯放给尹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