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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在他的视角里,或许掐的是敌人。

    ” 显然没有太多的闲暇功夫留给云落去思索这些,弥隅的嘴唇正泛起不正常的乌青,幻觉似乎并未减轻。

    他的手甩开颜言的束缚,在梦魇的操纵下再次挥舞起来,颜言一个不留神,被他拨到一边去,脚下一个趔趄。

     云落将颜言护到自己身后,转而跨坐在弥隅身上,以体重压制住他腿上的动作,又将他的双手按到树上。

     颜言再次靠过去,掌心放在弥隅的胸口感受几秒后,面露忧色:“他的心跳律动有些异常,唇色青紫,有轻微的缺氧症状,恐怕有心脏麻痹的风险...” 他这句话说完,云落再低头去看,弥隅眉头皱在一起,双唇微张,费力地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进入肺部的空气却似乎寥寥无几,于是只能不断重复地吸气,急促、难耐,却收效甚微。

     “这样不行。

    普通的竹叶青不该有这么强的毒性,”颜言抬头望了望还有一小时的倒计时,急切地说,“如果不能尽快恢复正常呼吸,再这样下去,他恐怕撑不过剩下的时间了。

    ” 什么叫撑不过剩下的时间?云落沉默间,再抬头,倒计时最前面的小时数已经归了零,只剩下后面的分和秒依旧在跳。

     他从没想过生与死之间的距离用一个倒计时就能简单衡量,更没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在队伍最前面开路的弥隅、半日前还和他叫嚣着说谁也不要放过彼此的弥隅,此时竟因一条蛇落入这样的处境。

     并非是害怕死掉,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论是弥隅还是他自己,可以在倒计时的开端、第一日、第二日或其他任何一个时间点死去,可偏偏不该也不能够是最后一个小时。

     他不允许终点线前的失败。

    如果只差最后一步,那并非命运不公,而是自己没有尽全力。

     无法解释他心里比弥隅更不甘的心情从何而来。

    那样迫切,他不想也不能让弥隅倒在回家的路上。

     不管怎样说,弥隅数次救他于危难之中。

    而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和人命比起来,也变得根本不值一提。

     弥隅说得对,这是自己欠下的债。

    如果当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人放走,就算弥隅真的以夏观树的身份死在离开的路上,他依旧可以做到置身事外,因为那是弥隅的命,与他无关。

     而他将弥隅拦了下来,也因此,两人之间建立起不可摆脱的连接,尽管那皆非他二人所愿。

    这之后弥隅在军区走的每一步路、受的每一次伤,都将与他发生关联。

     他们两人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系在了一起,不得不同进同退。

    一旦有谁想要先跑,对方被扯痛的同时,自己也难逃痛楚。

     成了这样水火不容又唇齿相依的关系,谁都始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