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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时,外头的世界一片银白。

     死前竟然还能看到雪,他觉得自己该知足了。

     然而他没想到,那个他思念已久的人,就这么从雪中而来。

     他想起身迎接钱老师,但早已病得无法动弹,只能虚弱地看着钱老师走向他,牵起他的手。

     “我还记得他的手很冰,像雪一样。

    ” 那双冰凉的手对?烧得浑身发烫的骆凡而言,仅仅只是握着也无比舒服。

     可他明白,钱老师一定是马不停蹄地来了,手才会冻成这样。

     他太对不起钱老师了。

     然而钱老师没有提起旅途的艰辛,只是握着他的手哭了。

     钱老师的眼泪滴在他脸上,热烫如火。

     “他和我说……”这些年来,骆凡如何也想不起钱老师对他说了什么。

    可此时他看着身旁的白谦易,却奇迹似的想起那句话。

     “他说‘哥哥来了,不要怕’。

    ” 白谦易听着骆凡的描述,脑海中浮现起栩栩如生的画面。

     他仿佛亲身走入一间昏暗的窄小房间中,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将死的少年。

    那少年面颊消瘦,一双丹凤眼却依然漂亮,哀伤地望着他…… “哥哥,我要死了……” 他似乎还能听见少年的回答,仿佛他亲自经历过这一切。

     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怎么回答他?”白谦易问。

     “我忘了,”骆凡却道,“那时能看见钱老师,我心愿已了,马上就晕过去了。

    ” 再之后的事情,全是他表妹的转述。

     表妹说,他晕倒后所有孩子都吓哭了,以为他死了。

    唯有钱老师非常镇定,立刻抱着他离开。

     钱老师将他从缺乏医疗资源的小村庄带到城市,之后又转诊,去到A市的三甲医院。

     他在医院被诊断为爆发性心肌炎,随后开始抢救,并住进ICU。

     “住ICU就是一笔费用,后来心跳停了,又必须上ECMO,ECMO开机一次就要几万元,我们家哪里付得起?更何况我也不是他们的孩子,没理由掏空他们的家底。

    ” “后来钱老师付钱了吧?”白谦易道。

     骆凡轻轻点头。

     那时他性命垂危,几次下了病危通知,唯有ECMO能续命了。

     然而也没人能保证这么昂贵的机器一定能救活他,也有可能钱砸下去了,最后还是小命不保。

     但钱老师没有一分犹豫,掏了十万元出来。

     先前的医疗费钱老师已经垫了一笔,此时又是十万。

     不说那时,这时候的十万元都不是一笔小钱,但钱老师却一点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