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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迫仰起头,拿湿红的眼睛看靳寒。

     “我出差的时候枫岛没有雨天。

    ” “……知道了。

    ”裴溪洄点点头,以为他在说接下来的一周都不会下雨。

     靳寒却蹙起眉,脸上闪过几分无奈。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不会在雨天出差,不管多重要的工作我都会推掉,从三年前你出车祸开始,我没让你自己捱过一个雨天。

    ” 就连离婚那晚,他出差的城市暴雪封城,他都要开两天一夜的车从高速上一点点蹭回来。

     一个原因是那天是弟弟生日,再一个就是那天很冷,他怕弟弟腿疼找不到自己会哭。

     裴溪洄僵在原地,眼红,脸也红,嘴唇不受控制地抖动,直到湿红眼圈蓄满的那一刻,两行泪如同两串延迟的雨滴,滑过他潮湿的脸颊。

     原来没有哥哥的枫岛是没有雨天的。

     又或许该说,只是那些雨没有落地,全都困在离婚那晚哥哥流泪的眼睛里。

     心脏从深处缓缓开裂,他的胸腔快被悔恨和愧疚填满。

     他垂着脑袋:“对不起,哥,我一直没发现……” 很多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发现。

     司机到了,朝他们按了两下喇叭。

     靳寒抹掉裴溪洄的泪,从他身边经过时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裴溪洄哭了很久都没缓过来,不是嚎啕大哭,就是安安静静地落泪,一点响都没有。

     哭完他抬起手放到头上,轻轻揉了一把,然后骑车赶往后海。

     - 码头有人闹事,他赶到时靳寒已经解决了,正和工人一起收拾。

     裴溪洄悄悄过去,在外围帮忙,没有出现在哥哥面前。

     这一忙就忙到傍晚。

     靳寒给码头负责人开完会,走出港口时已经晚上十点,他就着月色回家。

     从码头到别墅的这条不长不短的小路,他和裴溪洄从小走到大。

     儿时的夏天,即便是夜晚都很亮。

     月光铺洒在这条永远潮湿的石板路上,他在后面慢慢走,弟弟在前面颠颠儿跑,跑出一小段再折返回来牵牵他的手,没一分钟又跑出去,追那群会发火的小虫。

     那时靳寒觉得他们俩像放风筝。

     风筝不是他弟,而是他。

     他是被放逐到天上的破败不堪的一块布,他的生命全部维系在那根岌岌可危的线上。

    只要弟弟始终坚定地攥着那根线,那不管他被风雨吹到哪片天空,都有可以落地的锚点。

     那根线一年前断掉了。

     现在被裴溪洄小心地续了起来。

     不过是换了靳寒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从靳寒出码头开始,裴溪洄就安静地跟在后面,不说话也不叫人,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