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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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现的吓人的男人说他叫薛墨非,也是她幼儿园里的同学。

     阮秋想了半天,只想起一个鼻涕虫,不喜欢说话,还特别凶,曾经跟坐最后一排的杨鹤打架,把他耳朵都抓破了,害得老师叫家长。

     他爸爸来了,没想到比他还凶,一巴掌把还没大人腰高的薛墨非打翻在地。

     而他倔强得像牛,居然不哭,爬起来后指着门,让他爸爸滚。

     阮秋在家中是父母的掌中宝,别说打了,骂都舍不得骂的,因此这一幕在她脑中留下过深深的阴影,以至于后来一看见薛墨非就想躲开。

     这个人,就是长大后的薛墨非? 阮秋不敢看他,借助车窗玻璃的倒影偷偷打量他。

     他个子很高,脑袋几乎顶到车厢顶,短发又粗又硬,根根分明。

     眉骨那么高,眼睛藏在黑漆漆想眼窝里,让人无法判断他在看哪里,他在想什么。

     高鼻下有两片薄到锋利的嘴唇,不笑的时候像一把刀,散发着寒意。

    说话时则像用刀往人脸上拍,叫人根本不敢反驳。

     呜呜……好可怕的人…… 她不要跟他在一起,她要舟舟! 阮秋歇了不到十分钟,又开始嚎啕大哭,而且哭得比之前更猛烈,更大声。

     薛墨非小时候除了爱留鼻涕外,没有一点像小孩,长大后更是连未成年人都没怎么见过。

     每天面对的不是同样老谋深算的商业对手,就是唯唯诺诺的公司下属。

     该如何让一个大哭的女人闭嘴? 他那个可以轻松做出决定让集团狂赚几十亿的大脑,在此时失去作用,连张嘴让她别哭都做不到。

     可哭声又太吵了,鼓锤一般敲击他的耳膜,让他的太阳穴血管突突跳个不停。

     薛墨非反复思索,深吸一口气,右手在裤子口袋里握成拳。

     “你……饿了吗?” 阮秋看他一眼,继续哭。

     “要不要喝点水?” 他关心的话语吓得前面开车的助理头都要掉了,好奇地从后视镜里偷看,发现自家老板居然贴心到把矿泉水瓶拧开,递到那女人嘴边。

     可是对方理也不理,哭声震天。

     薛墨非收回水瓶,头都大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看了眼来电人,连忙让司机停车,自己走去车外接听。

     陈暮生问:“找到人了吗?” 薛墨非瞥了眼几米外的车,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 “出发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一定能找到她?”陈暮生道:“用备用仿生人吧。

    ” “你想都别想,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我……” “你也别想从别人那里拉投资,只要我放话出去,谁敢越过我给你投资?” 薛墨非斩断陈暮生所有的路,后者冷声道:“行,那你继续找。

    ”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薛墨非喊了声等等,压低嗓音问: “如果找到她,我是说如果,该怎么跟她交流?有诀窍吗?” 陈暮生冷笑一声。

     “薛总这么聪明的人,对付一个女人用得着诀窍吗?我相信你可以搞定的。

    ” 嘟嘟—— 日! 薛墨非看着挂断的手机骂了一声,对那不停传出哭声的汽车竟然有些发怵,不太敢过去。

     要是哭的人换成别人……妈的,别人谁敢在他面前哭?他能用钱砸得他叫爷爷。

     只有阮秋不同。

     她是救命恩人,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他面前。

     三十个亿的投资,数年的时间,无数人的努力……才将她唤醒。

     如此珍贵的生命,别说打,他掐她一下都舍不得。

     薛墨非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站在路边徘徊,眼角余光瞥见一家快餐店,有冰淇淋出售,前去买了一支,走到车边打开门。

     阮秋闻到香味,回头偷看,迎上他的目光,赶紧缩回脑袋,接着嚎啕。

     薛墨非心底微喜,清清嗓子。

     “你不想吃?那我扔掉好了。

    ” “不!” 阮秋顶着通红的两只眼睛转过身,“我想!” “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哭。

    ” 可是她想舟舟啊…… 一边是舟舟,一边是香香甜甜的冰淇淋。

    阮秋在脑中做了极度痛苦的一番挣扎,依然决然伸出手。

     “好!” 薛墨非递给她冰淇淋,汽车继续行驶。

     他看着身边心满意足的阮秋,暗道自己果然聪明,天底下没有能难倒他的事。

     汽车来到机场,众人换乘私人飞机,飞回国内。

     薛家祖宅位于晋江市市中心的风水宝地,是百年前传来下的一座大公馆。

     所谓大隐隐于市,外人路过此地,只看得到高耸的围墙和茂密的树枝,根本不知道里面住得是谁。

     薛墨非小时候并不住在这里,他父亲不喜欢他,因为他出生时害得母亲难产而死,被视作祸害,还没满月就送去别人家里寄养。

     他成年后才被接回家中,父亲查出癌症晚期,他回来学习接手自家半死不活的企业,同时完成大学学业。

     毕业后他抓住机会,几年之内就将企业做大,在父亲面前出了口气。

     但是没有开心太久,父亲就去世了。

     如今他身价百亿,偌大的祖宅却只有他一个人住,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能走进他的内心。

     每当入睡时,他总会梦见当年幼儿园那个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小女孩。

     女孩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总扎两条羊角辫,穿着色彩鲜艳的裙子,像一道灿烂的彩虹。

     今天,那个女孩回来了。

     薛墨非走进客厅,发现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停下了,回头问: “为什么不进来?” 阮秋站在树荫下,雪白的皮肤上落着片片光影,惊艳地张大了嘴。

     “你家好大啊。

    ” 薛墨非很难得地勾了下嘴角,“喜欢就进来看。

    ” 她跟着他走进去,逐一参观了奢华的客厅,旋转楼梯,华丽的餐厅和走廊,最后来到二楼一间客房外。

     薛墨非推开门,对她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 客房很大,比阮秋自己的整个家都大,一张大床摆放在正中央,床单是粉红色的,镶了一圈淡金色的蕾丝花边,阳光照在上面简直闪闪发亮。

     阮秋走进去看了一圈,喜欢的不得了,坐在椅子上问: “我可以带舟舟来玩吗?他肯定很喜欢这里。

    ”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