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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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生意稳定了,有了余力,便说想给丛伯他们也开一份月钱。

     他们是林家的仆人,却将姚家活计也一肩挑了。

    一来,这一定是林闻安的嘱咐,二来,也是他们人好。

    若是那等不情不愿的,即便主家嘱咐了,也自有百般推脱之法。

     但丛伯等人却从不惜力,总将诸事料理得很妥帖。

     听了姚如意的提议,丛伯是坚决不要的,后来拗不过姚如意,便松口说:“我个老货便不必了,先前随二郎进京,路上二郎便给我们仨都涨过月钱,也早已提前说好,日后要我们多帮顾小娘子家里的。

    若是还收小娘子的钱,我再没脸见二郎了。

    倒是那两个孩子,丛辛日后还要攒钱娶媳妇,三寸钉这样的,娶媳妇是别想了,多攒些银钱傍身养老也好。

    小娘子心善,给他们稍稍赏个几百文便已是大恩了。

    ” 对姚如意而言,她是孤身来这个世上的。

    除了天然便成为了她家人的姚爷爷,唯有林闻安、丛伯、丛辛与三寸钉是日日与她相伴的,也早已如她在这里的家人一般。

    只是再好的家人,也不能唯有一方在付出,人心是相互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尚且要费心经营,坚持给银钱,这并不是见外。

     人情世故、知恩图报,姚如意以往懂得的也不多,只能浅薄地如此做了。

     得了丛伯的话,姚如意如今便每月给三寸钉和丛辛发一贯钱,再包了他们三人的四季衣裳鞋袜,年节另有红封。

    丛伯心里熨帖,三寸钉和丛辛也都是老实孩子,得了银钱惶恐不安又千恩万谢,为姚家做活时也愈发卖力勤勉,总想着努力不辜负这双份月钱。

     手上卷着寿司,思绪却纷飞,她一会儿想着这个,一会儿想着那个。

     她将片好的鲈鱼肉、腌鱼和炸鱼,都放在白纱布上,吸了吸水分和油,再小心地切成半寸见方的小块。

     寿司船里要装的种类,她想了好几种。

    鱼脍寿司是一定不可或缺的,宋人对鱼鲜最常食用的法子便是做生鱼片,佐以“酱清”即可这是宋时酿造的一种较为清淡的酱油,吃起来类似后世的味极鲜。

     时人认为这样最鲜美可口。

     姚如意做了几种鱼肉寿司,便开始卷肉松寿司、厚蛋烧寿司、鸡肉蛋皮卷寿司、黄瓜火腿寿司、还用竹叶和芦苇叶包了几个手卷和军舰寿司,再捏了好几个三角鸡肉饭团、梅子饭团。

     寿司船也是早早便让周榉木做了送来的,是柏木的小船,长约两尺,宽尺许,她先在盘底垫了层竹叶,这层底色能把衬得寿司更鲜亮。

    再将鱼脍寿司和其他种类的寿司交替着码在盘的中间,每块寿司间隔半寸,整齐又不拥挤。

    军舰和手卷放在边上,饭团则摆成个小花的形状,围在盘的四周,最后插上糖纸小伞和剪纸小旗,便完成了。

     姚如意满意端详着这盘寿司,仔细闻一闻,有醋饭的米香、鱼肉鸡肉的鲜香、酱汁的酱香,还有腌梅子的清香,全丝丝缕缕地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