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79节

关灯
?” 猎户留在这里的粗布做工粗糙,未镶棉布里子,单靠几层衣料勉强御寒,这人又在熄了火的屋子里呆了许久,脸和手摸上去跟冰块似的。

     不是不冷,是已经冷到手脚僵硬,觉察不到寒意了。

     既然脱了衣服就顺带将昨晚折腾出血但没时间换的伤口再换一换药。

     他任由摆弄。

     “方才挟恩图报的嚣张劲头哪儿去了。

    ”她在换药间隙不忘睨他一眼。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低,相比起昨晚有些任性的语调,现在全是低落。

     今安将他肩上的旧布条解下,清理创口上药,再将他已经撕得不成样的里衣撕开几条,“你一时一个脾气,倒真是教我难以招架。

    ” 他面上一下便涨红,抬手捂上眉眼。

     又听她说,“你想留就留罢,不必用到什么恩典。

    ” 虞兰时一怔,放下手,转头看今安,高束的长发因她侧身泼洒在肩头,挠上他的颊侧。

     在门帘漏进的一束微光中,今安偏首对上他的视线,“只是生死毋论,不计谁过。

    若你觉得无妨,就尽管留下罢。

    ” 语气眼神皆是漠然,琥珀眼仁中映出他蓦然迸出惊喜的脸孔。

     究竟有什么可值得惊喜的,争着抢着往鬼门关踏。

     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情爱这愚蠢二字吗? 眼下迫在眉睫的困境不容多想,这些琐碎心思转眼被她抛去脑后。

     冬日鸟兽绝迹,满目枯败。

    今安自幼习武技,虽不太惧寒,但体力消耗极大,从昨夜到今天几番波折,晨起不到半日便觉腹中空极。

     循路去查猎户在附近早前设下的几个陷阱,要么已被大雪淹没失去功用,要么摔下的动物已经被野兽噬去半边,腐烂冻蛆,全无可用。

     转头一瞄,瞄上了旁边细皮嫩肉的病美人。

     他方才强跟着她走了一趟,未愈的伤口应是极痛,一声不吭,回来后倚在墙角簇着眉心忍痛。

     想来按他执拗不退的性子,这遭罪还要忍上许久。

     今安伸脚尖过去踢了踢他靴裤裹着的小腿,突来的异动惹他睁眼,正迎上她面上的戏谑神色。

     她说得似真似假,“古语论美人有沉鱼落雁之能,虞公子,要不你去外面走一遭,捡两只鸟雀来解我此时空腹之苦?” 他现时有些迟钝,听她的话都要反应上两三息,才能意会地忍俊不禁,薄白唇面扯开一线可怜兮兮的艳红,与她开玩笑。

     “王爷之能远胜于我,何必舍明珠,就鱼目?” 肩处疼痛消解了其它困乏,虞兰时对于自己是否饿没有什么知觉,玩笑开罢,只心疼地看着她,“很饿吗?” 今安掉回眺望屋外的目光,打了个比喻给他听,“可能你舍下一条胳膊出来,我也是能吃下的。

    ” 不说还好,一说他当即就撸袖子露出胳膊递过来,殷切望她。

     那神色,不知道是真能舍身割肉就她,还是吃定了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