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大刀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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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像片被踩烂的枫叶。

     "狗日的!"步鹰突然像疯了似的冲出去,大刀舞得像团旋风。

    日军的刺刀扎进他的右腿时,他的刀也劈断了对方的胳膊,断骨带着筋肉飞起来,落在日军的钢盔上。

    更多的刺刀扎进他的身体,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死死抓住最近的一个日军,把剩下的两颗手榴弹往对方怀里塞,导火索被他用牙齿咬着,"关东山的土地......埋得下你们......" 燕彪和燕双鹰赶到西坡时,只看见漫山的枫叶红得像在燃烧。

    溶洞门口的石墙上,步鹰的尸体被钉成了个大字,肚子被剖开,里面的内脏挂在旁边的枫树枝上,像串丑陋的果实。

    他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怀表,表盖内侧的"白露"二字被血浸透,却依然能看清刻痕里的倔强,像关东山不肯弯的脊梁。

     "爹,你看这个!"燕双鹰从枫叶堆里捡起把大刀,刀鞘上的红头绳还在,只是被血浸成了黑紫色。

    刀身的缺口里嵌着块碎骨,是步鹰最后劈砍时崩的,"步叔叔他......" 燕彪没说话,只是把怀表壳掏出来,扣在那半块怀表上。

    表盖内侧的鹰形刻痕和步鹰怀表上的正好对上,像两只翅膀终于合在了一起。

    他轻轻合上表盖,把怀表贴在胸口,那里的温度能焐热冰冷的金属,却焐不热步鹰留在上面的最后一丝寒气。

     远处传来军火库的爆炸声时,燕彪正把步鹰的尸体从石墙上解下来。

    震耳的轰鸣里,他听见步鹰的大刀还在轻轻颤动,仿佛刀魂还在低鸣。

    燕双鹰用刺刀挖了个坑,坑底铺着新鲜的枫叶,像层柔软的褥子,他们把步鹰放进去时,少年突然发现老人的手里还攥着片枫叶,叶尖的锯齿上沾着点碎肉,是日军的,也是关东山的。

     "走了。

    "燕彪把怀表揣进怀里,表盖合页处的铁丝已经崩断,却被他用步鹰的红头绳缠了三圈。

    他抓起地上的步枪,枪管上的草绳被血浸得发硬,"赵连长他们在军火库得手了,日军回援的队伍已经过了黑风口,我们往抗联密营撤,路上别回头。

    " 燕双鹰最后看了眼西坡的方向时,枫叶还在落,像场永远下不完的血雨。

    步鹰的新坟在枫叶堆里微微隆起,像座小小的土丘,上面插着那把卷了刃的大刀,刀柄上的红头绳在风里轻轻晃,像只不肯离去的鹰,正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望着这片浸透了血的土地。

     燕彪带着少年钻进老林子时,怀表在怀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是里面的齿轮终于咬合在了一起,在黑暗中固执地转动,像步鹰的心跳,像关东山的脉搏,像无数个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还在等着黎明。

     关东军的铁甲车在远处呼啸而过,车灯把林子照得如同白昼,却照不亮他们脚下的路——这条路要用仇恨铺,要用骨气筑,要用日本人的血来浇灌,直到关东山的太阳重新升起在干净的天空下。

     秋风卷着枫叶掠过他们的肩膀,像无数只手在推着他们往前走。

     燕彪的怀表还在响,滴答,滴答,像在数着剩下的日子,数着报仇的时辰,数着关东山重见天日的那天。

     他知道,步鹰没有真的离开,他的血渗进了关东山的泥土,他的魂附在了那把大刀上,附在了这片红透的枫叶里,永远守着他们共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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