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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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门响。

     像是有人在敲。

     她定住,心脏狂跳。

     又响了一下。

     暴雨夜,黑暗中,莫名其妙的异响,家里其余人都已睡觉,聆泠几乎是立时起了鸡皮疙瘩。

     那些社会新闻里趁夜盗窃的报道无法控制地钻进大脑,她本就穿得少,现在凉意顺着裤脚入侵全身。

     她有点怕。

     轻手轻脚地挪回房,摸到电话。

     本想的是再听到响声就报警,按亮的一瞬,屏幕上几十个陌生未接。

     聆泠懵了。

     从九点十分开始,一直打到刚刚。

     直到门响的那一刹,还有未接电话。

     同一个电话号码,却是熟悉的排列组合。

     湛津的电话号码,她做梦都能背出。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聆泠猛然回头,手机适时开始震动。

     这一刻,她才发现,门外的响动,更接近于有人靠在门上,动作时发出的微妙动静。

    像是想要敲门,却又害怕打扰,于是手指在门上来来回回,指尖轻敲。

     聆泠有个奇怪的想法。

     她胆子突然变得很大,一步一步,轻悄悄地,走到玄关。

     手机震过后又开始第二遍响动。

     还是那个号码,五秒打一次。

     耳朵贴在门上,聆听屋外动静,有摩挲声,还有轻微的、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像感冒时的吸气,鼻腔发出的声音。

     聆泠又听了一会儿,手机再度响起。

     她趴在门上,睫毛颤个不停。

     门外的人应该也靠在附近,“嘟嘟”声很模糊,也拢在夜雨里。

     聆泠听见他叹气。

     然后喃喃着,又开始划门。

     不知道要敲还是不敲,总之弄得“滋滋”响,像读书时讨厌的男孩子用指甲刮黑板。

     手机在震动,他没放弃拨打。

     也不管会不会把人吵醒,小孩一样任性妄为。

     聆泠想故意晾着他,耳边却听得轻微抽泣,明明不清晰,就是让人觉得有人在哭泣。

     还有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的雨滴。

     她立刻拉开门,眼前乍亮,门口灯光明亮,雨线倾斜,湿透的台阶上,坐着个淋湿的男人,人高马大。

     黑发往下滴着水,肩膀也在抖,西装浸得地面上一滩水渍,仓惶回头,双眼通红。

     睫毛也湿,脸色也白,水珠沿着额角汇集到下颌,又滴进衣襟里,沁上肌肤。

     他通话界面亮着的备注是“宝贝”,而开口,第一句,却因为寒冷而颤得不成形: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 “我不该用同学聚会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