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孔窍(微 蛇体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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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而潮湿,让她错觉那仍是蛇腹中的黏液。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睡在脚踏边的阿芜被惊醒,慌乱地点亮了床边小几上一盏昏暗的油灯。

     灯光下,姜宛辞脸色惨白如纸,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未散尽的惊恐和生理性的泪水,右眼下那枚朱砂痣红得触目惊心。

     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脏……好脏……”她语无伦次,声音嘶哑,“粘乎乎的……还在我身上……洗不掉……到处都是……” 阿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她大概能猜到殿下又做噩梦了,梦见了那个恶魔,梦见了那些无法摆脱的污秽。

     阿芜亲眼见过的。

     她见过韩祈骁离开后,殿下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折过的玉兰,了无生气地躺在狼藉的床榻间,衣衫不整,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交加的指痕和暧昧的红印,新的覆盖着旧的,触目惊心。

     她见过殿下步履蹒跚地想要再次清洗自己,明明才清理过不久,可当那纤细的双腿艰难移动时,腿间仿佛总有排不完的白精,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浑浊的液体,顺着殿下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蜿蜒而下,玷污了刚刚擦拭过的身体,也玷污了殿下眼中好不容易才重新凝聚起来的一点微光。

     在阿芜心里,殿下从来都是柔柔笑着的。

     她年纪小入宫,是殿下让她在这冰冷的宫墙里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会记得她贪嘴,会特意叫青桃姐姐做她爱吃的杏仁酥,看她吃得香甜,殿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便会弯起来,比月牙还好看。

     殿下同她们这些奴婢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从未有过半分苛责。

     那样好的殿下,精于礼乐,通读诗书,是绥阳城最明亮、最温柔的月亮。

     可如今,这轮明月被强行拽入泥泞,被最肮脏的污浊反复浸染。

     在阿芜看来,韩祈骁与那些施暴的元兵并无本质区别。

     他是狼群的首领,纵容甚至主导了这场毁灭。

     所谓“拯救”,不过是把猎物从群狼口中夺下,打上独属的标记,以便更长久、更肆意地玩弄。

     所作所为,都像喂给笼中鸟的饵食,是为了让玩物保持一点生机,延长他折磨的乐趣。

     而殿下是那笼中鸟,她就是饵食。

     她不会感激,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隐藏在恐惧之下,对毁灭她世界的所有元凶,包括韩祈骁在内的,无声的恨。

     如同附骨之疽,缠绕不去。

     阿芜的心里揪痛,她爬上床榻,小心翼翼地靠近,想抱住姜宛辞,给她一点温暖,却又不敢贸然触碰,怕加剧她的颤抖,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堪的侵犯。

     “姑娘,是梦,是梦魇着了!没事了,没事了……” 阿芜带着哭腔安慰,拿起一旁的布巾,轻柔地替她擦拭额头上冰冷的汗水。

     姜宛辞眼神空洞而绝望:“不是梦……那味道……还在……” 她猛地想起什么,疯狂向枕头底下摸索,颤抖着掏出了那枚玉佩。

     昆仑白玉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但那上面干涸的、混合着血丝的污浊痕迹,却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仿佛又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腥膻气,从玉佩的纹路里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缠绕着她。

     “呃……呕——!”更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她俯下身,这一次真的吐了出来,尽管胃里空空,只有酸水和苦涩的胆汁。

     呕吐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阿芜吓坏了,一边哭着为她拍背,一边慌乱地收拾。

     “洗澡……”姜宛辞吐完后,虚脱地靠在床头,气息微弱,眼神却带着一种偏执,“阿芜……我想洗澡……阿芜……” 她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那梦中的黏液,那现实的浊液,似乎已经渗透了她的皮肤,融入了她的骨血。

     阿芜不敢违逆,连忙跑去张罗。

     所幸如今看管她们的方嬷嬷虽言语刻薄,到底不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