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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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讲故事讲着讲着就会跟陈谌和陈炀说: “一个男人认准了一个人就要一辈子对她好,不能三心二意,不能打她,也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和伤害。

    ” 陈傅兴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几年又开始打人。

    陈炀的妈妈每次都说: “去房间里。

    ” 然后陈傅兴就会把门反锁。

     有一次,陈谌对妈妈说: “以后我赚了钱,带你们离开这里。

    ” 然后这句话不小心被陈傅兴听到了,那天晚上,陈谌被打了个半死。

     晚上,妈妈给陈炀扎了个漂亮的小辫,还买了一条新裙子,又给陈谌买了一双新球鞋。

     睡觉的时候,妈妈紧紧地抱着陈谌。

    听着妈妈的呼吸,陈谌觉得那些身上的伤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谌发现陈傅兴和妈妈都不见了。

     再过了几天,警察局里来人让陈谌和陈炀两个人验尸,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大人说,妈妈和陈傅兴都死了。

     那双新球鞋的码很大,比陈谌当时的脚大了三个码。

     那时一切都没有任何预兆,但又其实好像有迹可循。

    可小孩子永远都不会懂大人的一些离别符号,成长总是猝不及防,他的童年就这样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结束了。

     滋—— 陈谌醒了。

     睡在医院的这一晚,陈谌睡眠质量很糟糕。

    隔壁床的病人家属一直都在小声地呜咽,那声音在半夜里听着像鬼一样。

     半梦半醒间,陈谌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脑子有点混乱。

    第二天早上醒来,查房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了,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走了。

     外面的世界散发出带着腥味的泥土气,马路上到处都是被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浑浊泥水。

    天阴沉沉的,看着像要下雨,但是应该是不会再下了。

     陈谌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把家里好好地打扫了一下,再把要安置的东西安置好,然后就去了之前打杂的酒吧向老板提了辞职。

     走之前他去了一趟之前打工的酒吧。

     “上回去了辛兰那边的那个夜店的人都有谁?” 服务生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了。

     “我知道大部分人都去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见了,但不管有谁,上回在夜店被闹事的是我的人,想找事的别再乱来了。

    ” 说完,他便转身,但迟疑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

    他看了看坐在桌子边看手机的刘浩,淡淡地说: “再也不见。

    ” 说完,他便无视刘浩的骂声,大步走出酒吧。

     天空像墙灰的颜色,时不时掉落的一两点雨滴就像往下掉落的墙灰,陈谌又想顾陪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