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污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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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碎片在毒发时的剧痛、背叛的冰冷与震天的喊杀声中轰然破碎,如同被重锤砸碎的琉璃。

    现实中,刑台上的龙渊,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离水的鱼在做最后的挣扎!沉重的锁链被他濒死般的力量瞬间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嘣!”的呻吟,深深勒进早已血肉模糊的腕骨、脚踝和脖颈!新鲜的血液混合着黄浊的脓液,如同小溪般从勒痕处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冰冷的玄铁!“嗬……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极度痛苦的嗬嗬声,脖颈上的枷锁边缘如同钝刀,狠狠切入皮肉,压迫着气管,让他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和窒息的绝望!更多的暗红色血沫混合着内脏的碎块,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刑台地面上积成一小滩粘稠的污秽。

    意识在剧烈的痛苦中沉浮,毒酒断魂夜的记忆如同跗骨之蛆,带来的是比肉体创伤更甚万倍的灵魂凌迟!林枭虚伪的关切、递上毒酒时眼底一闪而逝的得意、混乱中那充满怨毒与狂喜的眼神……柳如霜呢?她在哪里?那杯毒酒……她是否知情?是否……也参与其中?!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比玄阴蚀骨散更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他残存的手指在镣铐的缝隙中死死抠抓着冰冷的玄铁,指甲崩裂,指缝间渗出鲜血,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那焚心蚀骨的恨意在疯狂燃烧!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被黑暗彻底吞没的刹那,新的记忆碎片,带着更深的绝望与铺天盖地的污蔑,蛮横地将他拖拽而出!这一次,不再是某个具体的场景,而是一连串快速闪回、充满屈辱与绝望的画面碎片,如同最肮脏的污泥,劈头盖脸地砸下:?阴暗潮湿的地牢:??冰冷的石壁渗着水珠,空气弥漫着霉味、血腥和排泄物的恶臭。

    他被粗大的玄铁链锁在刑架上,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烙铁留下的焦黑印记以及各种刑具造成的狰狞伤口。

    意识模糊间,只听到狱卒粗鄙的咒骂和皮鞭撕裂空气的呼啸,以及……一个冰冷刻板的声音在宣读着什么:“……勾结北邙……出卖布防图……致我军大败……证据确凿……签字画押……”他想怒吼,想辩驳,但剧毒侵蚀后的身体虚弱不堪,喉咙如同被烙铁烫过,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一只沾满污垢的手粗暴地抓起他无力垂落的手,在一张写满污蔑罪状的纸上,按下了鲜红的、屈辱的手印!那手印,如同一个猩红的烙印,深深烙在他的灵魂之上!??“公审”大堂:??刺眼的光束从高窗射入,将悬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却驱不散堂内肃杀阴冷的氛围。

    他如同待宰的牲畜,被两名气息彪悍、面无表情的衙役死死按着肩膀,强行按跪在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

    膝盖撞击石面的剧痛微不足道,远不及那亿万道目光带来的灼烧感。

    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大堂内外,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

    那些目光,曾经充满了敬畏、感激,此刻却只剩下最纯粹的鄙夷、愤怒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唾骂声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叛徒!”“卖国贼!”“畜生!”“杀了他祭奠英魂!”高堂之上,主审官面容模糊在刺眼的光晕里,声音却如同洪钟,带着“正义”的威严,一条条宣读着那早已编织好的滔天罪状:“……查,罪囚龙渊,身负天穹战神之尊,不思报国,反利欲熏心,勾结北邙妖国!于黑风峡大捷前夕,将我军布防要图,秘密售予妖国特使‘血牙’!致使妖国大军得以绕开我军主力,长驱直入,偷袭我后方辎重营及三座卫城!我军措手不及,将士死伤枕藉,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此乃叛国通敌,罪证一!”“……查,罪囚龙渊,为掩盖其通敌罪行,更兼狼子野心,意图颠覆下界!于庆功宴上,假借敬酒之名,欲以剧毒‘玄阴蚀骨散’谋害忠良林枭将军!幸得林将军机警,未饮毒酒,并当场识破其阴谋!此乃谋害同袍,意图篡逆,罪证二!”“……查,罪囚龙渊,性情暴戾,刚愎自用!为排除异己,巩固权位,曾多次构陷忠良,打压贤能!更纵容其家族亲信,圈占民田,欺压百姓,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此乃不仁不义,祸国殃民,罪证三!”每一条罪状宣读,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龙渊的心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将他的守护说成背叛,将他的功绩污为罪行!他想嘶吼,想辩驳,想用尽最后力气将真相公之于众!但喉咙如同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每一次挣扎都换来衙役更粗暴的按压和膝下黑曜石更冰冷的触感!林枭作为“大义灭亲”的“功臣”和“苦主”,赫然站在主审官下首。

    他一身素色锦袍(伪作沉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愤与难以置信,眼中甚至含着“痛心”的泪水(伪)。

    当主审官提及他“识破阴谋”时,他上前一步,声音哽咽而“沉痛”:“大人!诸位父老!我林枭……与龙渊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从未想过……从未想过他竟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人神共愤之事!那杯毒酒……是他亲手递给我!若非……若非我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