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寄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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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静。

     窗外的云江街道灯火稀疏,风穿过半开的窗帘,带起一缕纸张的颤动。

     阮至深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信纸。

     他已经很久没写信了。

     纸张的触感、墨迹渗开的味道,让他觉得时间似乎倒流到了很久以前。

     笔尖落下,他写下开头—— 寒老师: 你好。

     他停了一下。

     那两个字“你好”,写得太轻,又太远。

     像是给一个已经离开的人打招呼。

     他继续写。

     我本不该再提起那些年。

     但有些记忆并不会消散,只是沉入更深的地方。

     这次回来,我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离开过云江。

     每一条街、每一个转角、甚至空气的味道,都能让我想起你。

     研究“恒温效应”的这些年,我常想,也许我在研究的,不只是记忆。

     而是自己。

     我努力让理性覆盖所有情绪,但那终究是一种假象。

     你曾说,‘教育不是纠正,而是陪伴成长。

    ’ 我后来才懂—— 也许,我所有的成长,都始于那场失去。

     笔停住。

     他放下笔,闭上眼。

     记忆一点点浮现: 教室里的阳光、她安静批改作业的身影、那场暴雨、她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说“别怕”。

     那时他太年轻,连情感都带着不知所措的炽热。

     而如今,他可以用最冷静的语言剖析人类情绪,却仍然无法彻底解释—— 为什么那一幕会在记忆里持续发光。

     ? 他重新拿起笔。

     如果当年我不是那样冲动,你也许不会那么快离开。

     但我想你也明白——那时候的我,并不是要伤害谁。

     我只是第一次学会渴望。

     渴望有人理解、有人看见、有人在。

     你是我第一个相信的人。

     而我所做的所有研究,可能都只是为了弄清楚—— “相信”为什么会疼。

     墨水在纸上晕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