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洲平原行进中的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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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知道了。

    赦你无罪。

    &rdquo 封旭道:&ldquo谢殿下!不过,以这卦相来看,城内守卫者,恐怕已非荡意储本人,而是另有高人,请殿下留意。

    &rdquo 姬瞒无所谓地一哂,从翻倒的车下走出来,在草地上随意懒散地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来,指着身后的战场,大声道:&ldquo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rdquo 仆荧扑倒在地,道:&ldquo奴婢知道,这是殿下的灭国大军!&rdquo &ldquo错了!&rdquo 姬瞒从东望到西,视线在旗帜与人海中跳跃,大声道:&ldquo这是推山之力!倒海之力!天下间没有能阻挡这一切的&hellip&hellip没有,没有!徐国要灭亡了,徐国已经灭亡了!除非大海站起,昆仑倒悬&hellip&hellip不!就算如此,也救不了徐国。

    &rdquo &ldquo封旭!&rdquo &ldquo外臣在。

    &rdquo &ldquo你算得不错,荡意储已经不在那城头了。

    不过,今天爬上那城头的,也并非我大周的士卒,而是历史,你懂吗?你们懂吗!&rdquo &ldquo外臣明白!能够追随殿下驾前,领略天下兴亡,是外臣最大的荣耀!&rdquo 姬瞒哈哈大笑,惊动了车轮上假寐的集空。

    鹰隼拍开翅膀,啪啪啪地飞向空中。

     姬瞒仰首遥望,大声地说:&ldquo真羡慕你,看得比孤远。

    &rdquo 他又低下头来喃喃道:&ldquo你这羽类。

    你看到了什么?&rdquo 集空呜鸣几声作为回应。

    事实上,它真的看到了什么。

    有件事情正在发生,可是人类与妖族的眼睛却分辨不出来,只有飞翔于天顶的鸟类才有所察觉。

     天正在重新暗下去,就好像太阳正从东边下沉一样,这过程慢得不易察觉,有人正一丝一丝抽走阳光。

     平原上有数十万人正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天从来就没有亮过。

     黑云像翻滚的大浪一样,从东南不断卷起,喷涌到天空的正上方,也许就是这些云吞噬了白昼? 博望坡齐军大营 &ldquo&lsquo乙庚&rsquo,接近泽火门!&rdquo &ldquo咱们大队压上去了!&rdquo 伯将等留守武官不约而同地站起,翘首望向那片火光冲天的地方。

     在持续不断地轰击之下,西城三座门楼都已燃起大火,城墙上也已是狼烟四起。

    齐军攻城塔乙庚率先渡过护城河,逼近城墙。

    乙庚是三座塔中最高的一座,虽然还不到堰都城墙的高度,但如果沿着斜坡推上了外城墙基,其顶端的冲桥便可直达城墙之上。

    城墙上不断地用火龙砲和火箭攻击乙庚的正面,它厚厚的外壳上燃起了大火。

    可是火一时烧不透三尺多厚的夹沙木壁,也拿塔中的数百名先锋士卒毫无办法。

    渡过河的齐军大约近四千人,紧紧地跟在乙庚背后,只要乙庚的冲桥一架上城头,就立刻一涌而上。

     突然,从城墙上数个隐蔽处发射出一连串耀眼的光球,比火龙砲亮得多,几乎到了不可逼视的程度。

     第一发光球正面撞上乙庚,巨大的攻城塔剧烈地一跳,那光球中竟然包裹着灼热的赤金球,轻易地洞穿了数层厚壁,第三层甲板中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血肉模煳一片,连喊叫声都没听到一声。

     紧跟着第二、第三发从上到下洞穿了乙庚,藏身于下层塔中的数百人躲闪不及,顿时手脚躯体横飞,血肉从塔内飞溅而出,那赤金球自己也炸得粉碎,碎片四散飞出,围绕在塔周围的许多人一声不吭便栽倒在地,齐军阵营顿时大乱。

     第四、第五发光球中似乎没有赤金球体,击中乙庚残存的外壳,像水球一样化开,沿着塔身淌下来,所到之处立刻燃起冲天大火,火苗钻进乙庚内部,将里面的所有躯体都化为烈焰。

     &ldquo我军在泽火门受阻!&rdquo &ldquo不要紧!&rdquo伯将大声安抚众武官,&ldquo城上的火力点已经暴露了!&rdquo 果然,齐军前阵只片刻混乱,不一会儿,乙庚巨大的塔身便被推倒,倒在泽火门楼内,大火迅速向门楼蔓延,同时,齐军数个火龙砲阵地开始向刚才发射光球的位置狂轰,伪装的城墙外壁被炸得粉碎,露出里面木结构的女墙,躲藏在里面的徐国术士和士卒须臾间便葬身于火海中。

     另外六千人推着&ldquo丙辛&rdquo、&ldquo丁壬&rdquo两具攻城塔渡过了护城河,更多的齐军开始在城墙下推平障碍,建立起临时的火龙砲阵地,就近向城内发射。

    泽火门在大火中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一道重逾千斤的赤金闸门从城楼上落下,激起的烟尘蔓延到整个城下。

     博望坡上的齐军武官们大声叫好。

    卫离却转身问传令官:&ldquo东门师氏方向,怎么样了?&rdquo 那人回道:&ldquo回大人,还没有收到任何破城的信号!&rdquo 卫离大声道:&ldquo好!好!今日攻破堰都城的第一功,就要归咱们齐国了!&rdquo他兴奋不已,转脸却见伯将一脸疑色,便问道:&ldquo伯将,怎么了?&rdquo &ldquo次帅的本阵发生什么事了?&rdquo 卫离望向坡下,只见王子腾的本阵尘土大起,狐狸旗已经被转移到戎车上,围成本阵的数百乘兵车乱麻麻地向河岸边前进,原营垒上的所有预备队一齐竖起旗帜,开始列队渡河。

     卫离惊道:&ldquo难道次帅想要亲自攻城?&rdquo 伯将望着那城头,长嘘了一口气,道:&ldquo果然和预计的不一样。

    &rdquo &ldquo你是说,次帅大人想要一口气拿下外、内两城?&rdquo &ldquo不。

    我是说,徐国的守卫要比想象的顽强得多。

    &rdquo 卫离看看那城,又看看伯将。

     &ldquo徐人丁再少,也会依靠坚城拼死抵抗的,&rdquo不知怎么的,伯将突然想起了死在他怀里的那个徐国老兵,更让他意外的是,此刻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却是那一老一少的背影,&ldquo可是他们并没有把全部力量投入到城头上的消耗战中。

    肯定还有一场更激烈的巷战在等着第一支破城而入的军队。

    &rdquo &ldquo次帅&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没看到次帅已经打算把所有的一线部队投入巷战了吗?如果&hellip&hellip如果还不够,就要轮到你了&mdash&mdash你不是一直想打仗?&rdquo &ldquo那也意味着我齐国的部队已经伤亡惨重,&rdquo卫离说,&ldquo我宁可今日在这里,一步也不需要挪动。

    &rdquo 风仍旧刮向城头,可是城上的烟柱却凝固不动。

    伯将皱紧眉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不知何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