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洛阳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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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除非向陶显扬揭露龙鹰的身份,可是仍非有十足的把握,现时凡稍懂政治的,均知不可与龙鹰沾上关系。

     唯一可尽点心力的,是找得仍然在逃的易天南,助他逃往南方去。

    不过此事只能在公开露面前暗里去做,现在「范轻舟」等若公告「老子来了」,势必惹得各方势力密切监视其行止,撇掉跟踪者轻而易举,只是会惹来怀疑。

     进退两难,想想已教他头痛不止。

     但如没有尽过力,如何向自己交代,将来又如何向万仞雨和聂芳华交代。

     易天南躲到哪里去呢?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重重包裹着的《丑医实录》。

     自己此刻离开日安居,绝难避开耳目。

    光天化日,亦难全城的去搜索,只好待至太阳下山后,月黑风高之时,先到翠翘楼去碰运气,看看台勒虚云仍否藏在高楼内,整整一年了,台勒虚云该完全康复,台勒虚云如仍在楼内,唯一的理由是北帮,那他大有机会偷听到最新情况的对话。

     想到这里,心儿活跃起来,伸手到桌面解开小包袱。

     紧张之处,几不下于为动人美女宽衣解带。

     龙鹰忘掉了所有不如意的事,专心一意把布结逐一解开。

    符太谨慎得过份,竟以五层布包裹《实录》,令龙鹰心中称奇,以符太的为人,如此珍视手写的笔录,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视笔录为他的心血宝贝。

     解掉重重包裹后,尚有一重防湿油纸,剥掉后,映入眼帘是四部厚达一寸的册卷,册上有字条,写着「给你这混蛋害苦哩!动笔后竟然欲罢不能,你奶奶的!」 龙鹰为之莞尔,仍不太相信,掀开最底的一册,翻往最后一页,看最后一句。

     赫然是「长安见」三字。

     我的娘,符太毫无花假地以密密麻麻兼歪歪斜斜、见不得人的丑陋字体,写满四册,比千黛的《行医实录》尤有过之,事前怎想得到。

    现在说出去,认识符太者肯定不相信。

     今趟轮到龙鹰心中唤娘,想读毕四大册,即使他一目十行,没几个时辰不成。

     读一册,烧掉一册,是他和符太的约定,当时没想过有问题,到此刻面对笔录,方知烧的是符太呕心沥血炮制出来的东西,又有点舍不得。

     龙鹰叹一口气,拿起首册,掀开第一页。

     时间是「神龙元年三月十五」。

     政变在正月发生,符太该是与龙鹰分手后,没停留的赶返洛阳。

    可见符太对扮丑神医好享受另一个「人生」,态度积极。

     最后一句「长安见」,令龙鹰放下心头大石,至少到随李显迁都长安,这家伙仍未被拆穿是冒充的。

     龙鹰挨往椅背,呷口热茶,放松,举册细读。

     符太的「丑神医」尚未走下黄道桥,因其独特的尊容,隔远被把守端门的卫士发现,立即惹起哄动。

     抵端门,人人争着向他请安问好,符太一时仍未记起自己是「丑神医」,摸不着头脑时,众卫的头子趋前恭敬道:「皇上日盼夜盼,就是盼王太医回来,现在好哩!」 符太暗里提醒自己,现在扮的是丑神医,故作愕然道:「皇上?」 兵头一边着手下备马,扯着他到一边解释了皇位的变化,最后道:「大宫监吩咐下来,太医回来,先去见他。

    」 符太皱眉道:「现在谁是大宫监?」 兵头道:「当然是汤公公。

    太医请上马,下属带路。

    」 符太哪有见汤公公的兴致,道:「待我回上阳宫的太医府洗个澡、睡一觉再说,你们好像不知本人刚走毕几千里路。

    」 兵头大吃一惊,以哀求的声音道:「万万不可,军令如山,上头怪罪下来,下属怎担当得起。

    」 符太心忖老子理得你是否担当得起,道:「汤公公在哪里?对宫城本人是识途老马,说出地方,我懂得去寻。

    」 骑上马背,爱到哪里便到哪里,不知多么自由快活。

     下一刻他飞身上马。

     兵头不敢拦阻,差些儿哭出来,苦着脸孔道:「汤公公在东宫。

    」 符太失声道:「仍是东宫!为何不到宫城的大宫监府去?」 兵头生出希望,道:「有多个可能的原因,是下属听回来的,可否边走边向太医大爷解说呢?」 符太好奇心大起,问道:「皇上是否仍居于东宫?」 兵头恭敬答道:「正是如此!」 符太拗不过心里的好奇,道:「上马!」 兵头如获皇恩大赦,登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