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斗双凶神手破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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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近许多,只须在一丈以内,冯八公使出内家大腾挪身法,岸上之人定然挡之不及。

     斜刺里飞出五枚小石,悄无声息地劲袭而至,加上正面的袭击,威势非同小可。

    冯八公眉头一皱,杖掌齐施,从从容容把这一次袭击避过。

    但人家可不容他喘息,又复连珠攻到。

    冯八公虽是举重若轻,随手把所有石子都击落,但杖风掌力雄浑之极,激得身形直往后漂退,眨眼间,又退至两丈距离。

     耿九公怒叱一声,湖波为之震荡,声传数里,只见他拐杖连挥,飞出两块木板,一块给冯八公换脚,一块自己应用,飞身追去。

     两人同上,岸上之人不免要顾此失彼,他们只要有一人冲上岸去,便无问题。

     只见两处地方的石子如冰雹般密袭阻挡,耿九公脚尖刚刚一沾木板,只听船上惨叫一声,便知是一名船夫被小石子击伤。

     耿九公暴怒起来,明知自己这刻一沾便退,还来得及救护另一个船夫。

    这两人都是他们特别带来,准备万一时间上来不及时,他们又分身乏术,便可命他们去炸毁石洞,惊扰金刀太岁钟旭,使之走火入魔。

     当然这是说万不得已,才这么干。

    但人家显然也防他们这一着,故此抽空下手袭击两名船夫,假如耿九公不是因怒离船,谨守冯八公的计划。

    则船夫绝对不致受伤。

     冯八公一飘身,踏在另一块木板上,正要叫耿九公速退时,忽见五支外的远处,飞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疾袭船上仅余的那个船夫。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没奈何,在这黑夜之中,除非像他们这等功夫深湛之士,别人哪瞧得见这块劲飞而至的石头。

     果然又是一声惨叫,那名船夫仆倒船上,动也不动,可能已经死了。

     两人一齐暴喝一声,飞身扑上岸去。

     石子如冰雹般乱打过来,最厉害的是人家两下互相呼应,并非一人针对一人,而是分开来打。

    即是一只手的石子招呼正面的人,另一只却招呼另一个老魔头。

    因此雾山双凶都同样有侧翼被袭之险。

     但那两个老魔头功力真高,在石发如雨当中,身形电飞扑上岸去,明明身上都中上数颗石子,却丝毫无恙。

     你道他们既然不怕石子打上身,何以早先不用?原来这雾山双凶生平自负之甚,仅对峨嵋的孤云剑客略为注意,余下的徐氏兄妹,并不放在心上。

    是以这次前来,本以为可以从从容容,取敌性命后,凯旋而归。

     因此当初受阻,还想演一手绝活,丝毫无恙地上岸。

    哪知计谋不逞,甚至带来的两名船夫也受了重伤,这时才肯扯破面子的外衣,硬冲上岸去。

     他们擅长一项护身魔功,连厉害阴毒的掌力也不怕,何怕几颗石子,到了岸上之后,身影一闪,现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年轻壮士,英气勃勃,另一个是中年全真,两目神光炯炯。

     冯八公冷冷道:“还有个女娃子呢,怎不一齐出来送死……” 耿九公怒声道:“大哥跟他们罗嗦什么,莫要中了他们缓兵之计,干脆立刻收拾这两个家伙……” 孤云道长哈哈大笑,道:“还早哩,你们虽被我们阻碍了一阵,但时间还充裕得很哩!” 这位道人言中之意,不啻讥笑他们只能在这时间之内对钟旭加以暗算。

     耿九公怒嘿一声,迈步走上去,黄衫飘飘。

    阴恶的眼睛和那只鹰鼻,组成凶厉的表情。

     徐安国也朗声大笑,长剑一挥,道:“道长说得好,如果容得钟老前辈出来,这两个老魔头还不赶快夹着尾巴逃走么?” 耿九公怒气勃勃,转变方向,朝徐安国走去。

     冯八公冷冷道:“小耿慢点,咱们不必因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生气……” 耿九公果然脚步一停,厉声道:“小子你知道什么,那姓钟的擅长逃遁之术,若不趁他逃走不得之时,如何除得掉他?” 他这话只有一半是真,原来金刀太岁钟旭刀法刚猛绝伦,刚好克住这两人的流云飞袖和鬼手毒甲,又能砍破他们的护身魔功,若然挨上一下,准保骨折筋断,是以单打独斗,他们不如金刀太岁钟旭,如果联手进攻,则金刀太岁钟旭唯有避走。

     这钟旭果然擅长神行之术,是以他逃走时,两凶绝对追不上。

    故此那耿九公有此一说。

     徐安国当然不信,道:“世上哪有这种道理,譬如我打你们不过,若果你们有心追杀,凭你们两人不能得手么?” 耿九公气得不会回答,上前一杖扫去,徐安国见他杖风强烈异常,不敢招架,使出华山镇山剑术六剑法,一式“春云乍展”,身形微旋半步,剑尖疾奔敌肋。

     冯八公并不动手,凝眸瞧着耿九公。

    孤云道长高深莫测,只好按剑全神准备。

     耿九公拐杖一转,拐头翻过来,疾点徐安国握剑腕脉,左手虚晃一下,没有真个发招。

     冯八公知他临阵之时,又下不了决心,便叫道:“小耿退下,这小子让给我……” 孤云道长嘿一声,剑光暴涨,疾取冯八公。

    哪知冯八公身形真快,人随声动。

    孤云道长的剑尖竟刺在对方背后的空间,不由得为之一怔。

     徐安国却因耿九公没有旋展煞手,犹有余力,大喊一声:“你们一起上来……”唰的一剑,抽空戳向冯八公。

     冯八公愣一下,疾闪开去,怒声道:“小耿退下,等我来收拾他!” 哪知他一闪开,徐安国剑法使得正是酣畅之时,唰唰唰一连三剑,把耿九公缠得不能退下。

     孤云道长乘机赶到,峨嵋派镇山剑术阴阳剑法一施展开,犹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霎时把个冯八公卷在剑光中。

     要知孤云道长剑法本来不差,只在内功方面微有弱点。

    但经过近数年来潜心虔修,大有进展。

     这刻仗着一口真气,施展出秘传剑法,威力不比等闲。

     饶他冯八公称雄多年,这时因对方剑法出自名门,不比等闲,只好全神应付。

    登时杖风袖影飘舞,剑光隐现,打得十分激烈。

     不久功夫,已解了五十多招,孤云道长改攻为守,一招一式,都是全力发出,竟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的心思。

     冯八公那么深沉的人,也为之焦燥起来。

    只因他明知自己纵然全力进攻,最少也得再找一百招,硬是用内家真力迫得对方喘息之机都无,然后才会因力乏而露出疲态。

     目下当然希望耿九公马上攻破敌人较弱的一环,即使不能把敌人杀死,但只要能够把他迫退,冲到石洞前,以霹雳火弹炸碎洞门大石。

    那时节一则强仇可除,二则这个孤云道长必因心神散乱,露出破绽,因而可被他一举毙敌。

     耿九公那么邪恶的人,却一生情重,这时虽被徐安国激怒,却屡屡下不了毒手。

     再斗了三十多招,耿九公想他虽不出煞招,却也是全力施为,因此功力比孤云道长较弱的年轻剑客徐安国,此刻已渐觉力乏。

    要知武功之道,犹如奕棋。

    功力较差,虽可因一时机灵,稍能占先,但终久会露出原形,缚手缚脚。

    而徐安国因功力逊于对方,因此每一剑均须出尽十分力量,八九十招下来,便觉力乏。

     耿九公蓦地大喝一声,左袖一挥,力量排空击出,迫得徐安国身形一侧,剑势顿时一挫,下面那一式“大匠运斤”便使不上来。

     只见这个黄衫老人威风凛凛地一杖迎头击下,徐安国闪无可闪,咬牙一剑架去。

     呛的一声,拐杖挟着无穷力量,砸在剑上,直震得徐安国真气波荡,手酸身颤,蹬蹬蹬直退开去。

    这时黄衫老人耿九公只要赶上去再加两招,徐安国势必死在当场不可。

     但耿九公念在龙女白菊霜份上,撇下这个少年,身形如风,直奔山洞。

     孤云道长一见大惊,一方面不知徐安国是否已受拐伤,另一方面又因他们阻挡这两个魔头的时间,未能按照原定计划,深恐图穷匕现。

     他心神一分,呛的一声,也被冯八公一招砸在剑上,登时震开数步。

    但他功力深厚,强忍虎口酸麻,重复挥剑攻上。

     轰一声大震,湖波为之震荡成波,火光起处,照得全岛光如白昼。

     但这火光一闪即灭,宛如深夜间电光划过漠漠长空,把大地都映亮了。

     冯九公为之大喜,他在火光一现之时,分神溜眼一瞥,果见碎石纷飞中,现出一个洞口。

     于是立刻打醒精神,等对方因此事而分心,剑上露出破绽,他可就不客气了,定要取敌性命。

     哪知这时孤云道长反而沉住气,剑光如山,守得严密无比,冯八公暗中禁不住赞一声好定力,便继续追攻不休。

     那边耿九公一见炸开石洞,仰天厉笑一声,右手杖护住上盘,左手剑护住下盘,便欲冲进去。

    忽觉寒风劲袭,锐利非常,不敢怠慢,拐杖一震,弹出无数杖影,把袭来暗器完全震落。

     耿九公发现那些暗器原来是金钱镖,心知以内家好手使用这种暗器,可以破他护身魔功,便不敢大意。

    左袖猛挥,又把连翻射至的好多枚金钱镖拂落地上。

     侧面的徐安国大喝一声,左手扬处,五枚金钱镖劲射而至。

    但他的金钱镖显然射得不够洞中之人厉害。

     耿九公恼怒非常,却又不能硬冲人洞,这两路金钱镖,居然把这个老魔暂时但住在洞外了。

     他们的金钱镖数量之多,委实惊人,发个不停,不久功夫,已在百枚以上,但看来他们还有很多哩! 耿九公忽然醒悟,忖道:“早先那徐小子阻我们上岸,并不用这金钱镖,分明是留到现在才用……”他既觑破对方阻敌之计,便强自冒险,逐步迫近洞口。

     只听冯八公大喝一声,杖掌齐出,孤云道长哼了一声,腾腾腾退开老远。

    长剑垂向地上,虽没掉下,但显然右臂已伤。

     冯八公疾跃过来,便去赶走徐安国。

    哪知孤云道长吸一口气,强自忍住右肩伤势的疼痛,扑将过来。

    也用左手发出金钱镖,困扰要人洞的耿九公。

     冯八公急着要耿九公人洞看清楚;便放过徐安国,来赶孤云道长。

     孤云道长并不接战,立刻逃开,那边徐安国便回来困扰耿九公。

     这样子闹了一会,冯八公深恐夜长梦多,竟然跃到洞口,一味替耿九公阻挡外面两人的金钱嫖。

    耿九公左袖右杖,便冲进了洞。

     他一进洞,立刻跃出来,大叫道:“那老儿不在洞中……” 冯八公哼一声,直追孤云道长。

    孤云道长施展脚程,绕岛而走。

     耿九公也去追徐安国,洞中跃出一人,却是美貌的徐若花,只见她持剑扑到岛中心,仗剑四顾。

     她的金钱镖曾下苦功锻炼,是以能够远及四五丈以外。

    这刻玉手中已摸出一大把,把剑衔在口中。

     那两人明知敌人难意,却不往岛中心走,一味在岛周围奔逃。

     兜了两个圈子,冯八公因对方脚下功夫不错,心中一动,便抢向岛心扑去。

    眨眼间已扑近徐若花,只见她站在一块大石之上,双手交替发出金钱嫖来挡他。

    后面的孤云道长也反追上来,大声叱骂。

     徐若花挺剑下来,拦住冯八公,孤云道长也用左手持剑,加人拦截。

     冯八公一面和他们游斗,一面打量那块大石,突然引吭叫道:“小耿快来……” 耿九公这时已堪堪追上徐安国。

    现在他激出真火,再也不会留情。

     但听到冯八公一叫,以为他有什么困难,便放过徐安国,疾扑回来。

     冯八公道:“你来替下我……” 耿九公应一声,一朵黄云飞出,直取孤云道人。

    孤云道人猛一转身,耿九公身形飘忽闪过去,一杖击向徐若花这一仗力道奇猛,徐若花只好闪开。

     冯八公得空抽身,绕过那块大石处,视察那块大石,身后金钱镖嗤嗤飞到,乃是徐安国所发,他毫不理会,大袖连扬,便把那些金钱镖拂坠地上。

     孤云道长发急叫道:“安国快拦住那厮……”唰唰唰连攻数剑,似是想迫退耿九公。

     耿九公冷笑连声,一片杖影,把两个人卷住。

     冯八公阴阴笑道:“小耿,那厮原来藏在这下面,你小心些,我要炸这大石了。

    ” 徐安国听了,怒吼一声,左手持剑凶猛扑到。

    原来他和孤云道长差不多,右手不大管用了。

     冯八公挥杖一架,真力涌出,嗡的一声,把徐安国震出七尺,心中方党这次敌人功力太弱,怎的一震便退得那么远。

    但已不暇寻思,摸出那位霹雳火弹,扬手打出。

     轰隆一声,湖波激荡,孤岛摇摇。

    只见碎石横空,满天乱飞。

    火光划空而起,照得一岛皆亮。

     冯八公但见那块大石炸开之后,果有一洞,约有丈许方圆之大,冷笑一声,叫道:“钟老鬼可是炸死了?还能滚出来么?” 孤云道长撮唇发出尖锐哨声,雾山双凶为之一愣,以为他要招呼什么埋伏在一旁的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