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师30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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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掌控身体的时候,用他的身体做那么恶心的事,他现在,也就只是挠他几下罢了。

     不治治他,还真当拿他没办法呢。

     沈建荣:“以后,从你嘴里,不准再出现我妹妹的名字。

    ” 今夜的西桥村,注定无眠。

     前半夜,人们聚集在村中间老祠堂那边纳凉。

     平时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不爱看电视,就喜欢跟从前一样聚在一起纳凉。

     但是今晚,人格外多。

     不光是往常上了岁数的那些,上至七八十岁的,下至十几二十的。

     还有几岁的和光腚的娃娃,听不懂大人们聊天,却觉得人多凑热闹特别好玩,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疯着玩的。

     总之,今夜出来聚群纳凉的人特别多,比往常多两倍! 为什么呢? 当然是今天傍晚吃饭时候,沈家锁和杨香迎家的那场闹剧了。

     大伯娘赵凤月和四伯娘曹婷婷作为当事人,正绘声绘色地把事发过程添油加醋说一遍。

     一边说还道:“哎呀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家锁恐怕是因为身体上有点毛病,在这种事儿上就容易疑神疑鬼。

    香迎跟显增,肯定没事,咱也别乱说啊。

    ” “那可不是人家乱说,瞅瞅香迎打扮得跟小媳妇还俏,家锁有毛病,她还打扮成那样,家锁心里能不怀疑?真要是没这事儿,家锁那人脾气那么好,能闹出来?” 杨香迎是老好人,但也是个漂亮人,上了岁数依旧漂亮,跟她同龄的女人们,跟她一比都差远了。

     谁家男人没偷看过杨香迎? “我说她这卖闺女卖得那么顺手,卖完大梅子,又轮到小初一。

    小初一卖去结阴亲,卖完再卖给杨老五,可真行。

    叫我说啊,她卖啥闺女,自己去卖不是更合适。

    ” 叽叽喳喳说到十来点,夏夜的闷热早就散去,空气中已然回凉。

     白天干了一天活,早就乏了的人们,在心满意足地参与完八卦之后,纷纷散去,回家睡觉。

     大伯娘赵凤月回家之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沈初一说的话不吉利。

     但事关她娘家兄弟,小心无大错,反正现在有手机也方便。

     赵凤月找出手机,给弟弟打电话。

     电话打通,这都十来点了,弟弟赵凤云还在城里喝酒。

     赵凤月想起来沈初一的话:叫你兄弟别走夜路。

     赵凤月立马跟弟弟说:“你晚上就住城里,别回家了,喝点酒骑摩托不安全。

    明天再回。

    ” 弟弟赵凤云答应得妥妥的:“行知道了姐,没喝多少,聊天呢,晚上就住军哥这,你放心吧。

    ” 听弟弟这样说,赵凤月放心了。

     军哥是她娘家同村的,跟弟弟关系很好,弟弟赵凤云有时候在城里忙完,就老爱去他家喝酒,晚上住他家的次数也很多。

     挂了电话,赵凤月就睡了。

     而四伯娘曹婷婷呢,回到家后洗了个澡,摸着自己平摊的肚子,这,怀孕了? 不可能吧! 她生完老三之后,是被强制拉去上环的。

     她家三个儿子,还想要个小闺女。

     儿子是好,可儿子都是来讨债的,生个小闺女以后才跟自己贴心。

     只可惜计划生育查的很紧,那时候年年都要去检查,看看环还在不在。

     后来岁数也上来了,她也就不想再生的事儿了。

     可今儿,沈初一忽然跟她说她怀孕了,怀了个小闺女,曹婷婷嘴上说着不信,可心里不知道为啥,总是惦记着。

     正洗澡呢,男人也进来,上手就搂住她要亲热。

     曹婷婷立马把人给推开:“你去显丰那买个东西。

    ” 男人吓了一跳,赶紧看她:“咋了,哪儿不舒服?” 曹婷婷愣是有些说不出口。

     好半天才把事儿给说了。

     男人也是一脸不信:“不能吧,上环那么多年了……不过嘿嘿,也说不准。

    我可不是家锁,不中用成那样……” “滚,赶紧去。

    ”曹婷婷笑骂道。

    心里也是忐忑,好像确实听说过有人带了环还怀孕的。

     不多会儿,男人就回来了。

     一试。

     两条杠! 男人顿时就把曹婷婷给抱起来:“我的曹娘娘哎,还真有了!真有了!真要给我生个小闺女!明儿去城里拍个片,再好好检查检查,看看戴的环妨碍不妨碍,可别伤着我小闺女了!” 俩人高兴得不行。

     又闹腾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同样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有周令娥。

     周令娥辈分跟沈初一一样,年纪却比沈初一大得多,跟曹婷婷差不多,都快四十了。

     沈初一就只说叫她去城里检查身体,这…… 这到底啥意思? 周令娥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城里医院是好进的吗?随便检查一次身体不得几百块? 去年有段时间睡不着觉,去了就让抽血拍片,花了好几百,啥毛病也没查出来。

     去不去? 周令娥翻来覆去,还是等等吧。

     初一又不是只说了她一件事,还说了别人,先看看别人的应不应。

     真要是应了,她再去检查。

     要是别人的都说不应,她也就不去浪费这个钱了。

     周令娥心里藏着事,昏昏沉沉的睡不好。

     西桥村的上半夜就这么过去。

     下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人们才刚睡熟,外面忽然响起震天的嚎叫声。

     “着火了!” “快来人,救火啊!” 不少人从梦中惊醒,还都懵着。

     周令娥本来就没睡踏实,外面一有动静她就立马惊醒,心里就揣着这事儿呢,事儿竟然就发了。

     周令娥心惊肉跳地跑出去,远远的就看见南边冲天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火光格外明显。

     南边…… 春霞家可不就是在南边。

     沈初一今晚可是跟春霞说,看见春霞脸上有火,叫她这两天用火的时候小心着点。

     真是春霞家吗? 周令娥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却也还是飞快地拎起家里的水桶,朝着南边跑去。

     南边靠近晒谷场,今年收的稻子还有别的粮食,还没脱粒,都堆在晒谷场呢。

     跑过去…… 那边已经乱哄哄的了。

     春霞家盖的是红砖平房,但灶房是老的,里面用的木梁,顶上是瓦片,缺漏的地方补的稻草毡子。

     火,就是从春霞家厨房烧起来的,连带烧着了春霞家院子里堆的柴火垛。

     春霞家背靠晒谷场,晚上又起了点风,火苗子乱窜,晒谷场现在也是一片火光。

     人们哭天喊地叫着救火。

     这已经不是春霞一家的事,而是全村的灾难! 时隔十来年,在带着环的情况下又怀上了。

     曹婷婷跟她男人兴奋得不行,俩人关于肚子里的小闺女的话题聊了很多,好不容易才睡着,外面就开始闹腾起来。

     曹婷婷一惊,立马要起来,被她男人给按住:“你现在可是真娘娘,不敢乱动,我出去看看。

    ” 男人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就飞跑回来:“南头着火了,听说就是春霞家,还烧着晒谷场上的庄稼了,我赶紧去帮忙,你就在屋里,哪儿都别去。

    鹏娃,看着你妈,不叫过去火场那边,别吓着肚里小妹妹了!” 男人飞快地跑了,曹婷婷也是心惊肉跳的。

     这…… 这初一的嘴也太准了吧! 说中她的肚子,又说中春霞家着火。

     曹婷婷开始害怕了。

     沈家锁和杨香迎的事儿,她添油加醋说了那么多,初一这女娃,该不会……该不会记恨她吧。

     初一那嘴现在这么灵,要是恼她了,说她点什么可咋办? 曹婷婷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窝在床上也还是睡不着。

     赵凤月被惊醒跑来的时候,也是立马帮忙灭火,心里又惊又怕,却又有些庆幸。

     幸好她本着以防万一的思想,把沈初一的话当回事,给她弟弟赵凤云打电话了。

     幸好幸好。

     正灭火呢,小儿子拿着电话跑来了:“妈,妈你接电话。

    ” 火这么大,村里人几乎都来了,不光是成年人和老人,还有半大的孩子,也都能当个劳力使,能帮着提水来。

     赵凤月不让小儿子过来,叫守着家里,怕所有人都跑了,家里空无一人,万一有那心思歪的,趁机进她家里那就亏大了。

     可这会儿,小儿子居然拿着电话跑来。

     赵凤月赶紧丢下水桶:“咋了,谁打的?” 一边问一边接起电话。

     刚一接通,就听到电话那端一阵哭声,赵凤月瞬间听出来,这是她弟媳妇的哭声。

     赵凤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快别哭,咋了,快说!” “姐啊,是凤云出事了!壮壮半夜高烧,我给凤云打电话,凤云骑车回来的时候,天黑路边停了一辆大货车,他没看清楚,一头撞上去了,幸好路边人家听到声音跑出来看,拿了凤云手机打电话给我。

    军哥从城里赶过去,把凤云送去医院,现在三叔送我跟壮壮赶紧去城里,姐啊,咋办啊……” 赵凤月差点儿没厥过去! 还是出事了。

     她特意提醒过弟弟,可还是出事了。

     这边那么多人救火,还是弟弟重要,赵凤月拎着桶喊上小儿子赶紧回家。

     回家先找钱。

     找完钱,又给大儿子打电话,叫镇上的大儿子骑摩托车回来,带她去医院。

     可是刚打完电话,她又打回去,叫大儿子先别动,别回来。

     夜路走着不安全。

     她先去问问再说。

     问谁? 当然是问沈初一。

     于是,三更半夜的,赵凤月又敲响了沈家的门。

     沈家锁和杨香迎,疼得根本睡不着觉。

     那个死丫头根本没给她们用药。

     不管是内服的还是外敷的药,她都没给她们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听着外面闹声喧天,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着火了,晒谷场着火了。

     杨香迎急得要命,沈家锁身体不好,地里活基本都是她干的,那车稻谷,还是她喊显增帮忙拉回来的,费了好大事儿,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啊,可不能出事!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之前还在吵架了,急忙跟边上的沈家锁说:“是不是说南头晒谷场?咱们的稻子还在那堆着。

    ” 沈家锁直挺挺地睡着,嘴巴歪着,口水流得打湿了枕头:“去,去——去看……” 他翻来覆去说不出来几个字。

     杨香迎也懒得管他,扯着嗓子喊:“沈初一!死丫头你跑哪儿了,来个人,来人啊——” 扯着嗓子叫了半天,沈初一压根儿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倒是外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有人来,走得极慢。

     就在两人竖着耳朵听的时候,来人终于进了他们的屋子。

     “你个死丫头你……你,建荣?建荣?” 杨香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慢慢扶墙挪过来的瘦高男子。

     她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声音也抖得不像话:“建荣,建荣……我的建荣……” 旁边躺的沈家锁僵着脖子,转不过来头,急得要命,却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

     沈建荣从他住的房间挪到这里来,已经耗尽了所有体力。

     他“噗通”一声又栽倒在地。

     但他还是坚持扶着桌子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带靠背的椅子,一步一步挪,总算是挪到了杨香迎和沈家锁的床前。

     杨香迎腰出了问题,但手没事,她立马伸手去抓住沈建荣的手,眼里早就全是泪水:“建荣,真是建荣,建荣你好了?苍天有眼啊,建荣好了,好了!” 沈家锁同样激动得不行,浑身都在颤抖,可他整个人还是僵硬得动不了。

     太过激动,反而让他被口水给呛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建荣,建荣快叫妈好好看看你,我的建荣……” 杨香迎嚎啕大哭,此刻眼里只有儿子,哪还记得外面着火的事。

     哭完之后,杨香迎终于平静了一些。

     她紧紧地攥着儿子的手:“建荣,你真的好了,妈就是现在死了都愿意。

    ” 沈建荣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的情绪在翻腾。

     他说:“妈,我问你件事。

    ” 杨香迎连忙点头:“你问你问。

    ” 沈建荣:“妈,初一,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 杨香迎顿时哽住,然后就开始打嗝:“嗝——嗝——” 她一边打嗝一边躲开沈建荣的目光:“你……你想说啥。

    ” 看他妈这样子,沈建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建荣眼睛通红,一字一句嘶哑地道:“我一直就奇怪,你们为什么会对初一那么刻薄。

    在我成傻子之后,你们有一回还跟我说,以后要是我娶不到媳妇,等初一长大就让初一给我当媳妇。

    ” 杨香迎理直气壮:“你俩又不是亲兄妹,我们家好歹养她一场,把她养这么大,你要是娶不上媳妇,让她嫁给你咋了?现在你好了,那肯定要娶更好的,才不要她咧。

    ” 沈建荣声音在抖:“她是我妹妹!” “又不是亲的。

    她是……她是捡来的。

    ” 杨香迎说,“没有我跟你爸捡她回来,她早就被野狗撕吃了。

    她这条命就是咱们家的!” 沈建荣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就因为初一不是亲生的,你们就不把她当人看。

    ” “她才一岁,话都不会说,你又怀孕了,就把初一丢到山里的道观,也不管人家养不养她。

    ” 当时杨香迎又怀孕,她还想再生个男孩,毕竟沈建荣有小儿麻痹。

    但当时计划生育查的严,怀孕四五个月,愣是给拉去引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