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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站起来说∶好,这个会由我来主持,大家什么都可以提。

    第一,我们校规要规定作息时间,我们的作息时间是,不一定,由老师自由宣布下课。

    为了方便集合,上课时间固定。

    老师想讲多点,就多讲点。

    老师不想讲了就下课。

    上午九点开始一节课,下午两点开始一节课,一天一共两节课。

     取消原有的眼保健操和广播体操。

    大家清楚了没有?王智,记下来了没有,简略一点,根据大致意思就可以了。

    好了,这条就是这样的,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声音? 有没有一次,有没有两次,有没有三次!好,没有。

    那我们现在开始第二条。

     大麦喝了口水,继续宣讲∶第二条是关于课程的安排。

    英语课现在取消了,以前的语文和数学,因为没有老师喜欢讲,所以改为副课,副课老师都是不上的,是同学们自修的。

    但考试的时候如果没考取,就要处罚。

    关于如何处罚,这里就不说了,因为现在我们讨论的这个是大的校规。

    就好比《宪法》,而那个是《刑法》所规定的,所以以后再定。

    主课就是∶自然科学,体育,政治,美术,劳技,生理卫生和种植。

    还有学生们随时要参加老师规定的劳动实践和军训,而每节课的老师不是指定的,是随机的,我们的老师都多才多艺,而老师可以选择随意改课和新加课,明白了没有,有没有异议?有没有一次,有没有两次,有没有三次!好,没有,那就通过了。

     第三条是关于学生的纪律。

    学生晚上九点一律睡觉,除非有重大体育比赛可以组织去村里阿婆家看。

    学生不可以随意进入老师的办公室和实验室,学生也不可以出学校的门。

    如果空闲时间要找老师,就按铃,铃在讲台的下面、厕所的门上、学校的大树上和宿舍的墙壁上,一共四个。

    在哪里按的,老师就出现在哪个点上。

    明白了没有,有没有不同的声音?有没有一次,有没有两次,有没有…… 这时候刘小力的两条腿的狗突然叫了一声。

     大麦说道∶好,有了不同的声音,那我们就要认真听取。

     大麦把狗抱了起来,问∶你觉得应该怎么修改? 狗看着大麦直舔舌头,半天没有声响。

     大麦把狗放到了地上,说∶有不同意见的是狗。

    但它没说具体怎么办。

    那就睡觉改为九点半吧,有没有异议? 有没有一次,有没有两次,有没有三次,好,现在没有异议了,通过这条。

     大麦起身讲∶好,现在是最关键的,就是划定每个人行政权力的高低。

    在我的想法里,我们最终要达到的目标是,就算没有外界,我们也可以独立于外界而存在。

    哪怕没有氧气制造氧气也要在。

    在原则上,每个人是平等的,但在权力上,必须有高低。

    我是这里权力最高的,所有人必须听从我的指挥,而在我的下面,则是王智、万和平、石山、洪中、米旗、娄梯六个老师,他们是平等的。

    麦片和哈蕾,她们是不在权力范畴内的,就是说,她们可以不受命但也不能令。

    我们下面是班长,班长之下是组长,组长之下是同学们。

    但是,权力是必须要有监督的,在这里,唯一可以监督并且可以修改我的命令或者撤销我的所有权力的就是同学们的体育老师。

    有没有异议?有没有异议一次。

     此时,刘小力的狗兼同学们的体育老师又叫唤了几声大麦都没低头看一眼,说道∶哦,各位,这个不是异议,这个是监督机构在宣誓。

    所以,刚才那条就通过了。

     大麦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道∶好了,就是这么多,从明天开始,正式实施吧。

    下课加散会。

     班长站起来问∶大老师,大校长,我们晚饭怎么办?大麦诧异地反问∶你们中饭怎么吃的? 班长道∶中饭是我们自己从家里带的,校长难道没看到我们吃? 大麦内疚道∶哦,对对对。

    班长说∶我们现在寄宿了。

     大麦一拍脑袋,说∶喔,对,今天是你们寄宿的第一天,被子什么的生活用品是上学期传下来的,那上学期你们是怎么吃饭的? 班长说∶是排队到前面一个厂的食堂里去吃的。

     大麦问∶那个厂呢?我怎么没看到。

     班长伤心道∶我们吃着吃着就破产了。

     大麦语气慈祥道∶别难过同学们,不是你们吃破产的。

     这样,这两天由老师去外面买了给同学们吃,等过两天种植课开展成功了以后,我们就在学校里吃,村里的阿婆给我们做厨师,好不好? 学生们踊跃着说好。

     大麦转身对米旗小声说∶你和洪中,开沙滩摩托去买盒饭,四菜一汤的,按一天两顿,可能要五十份左右,一份五元,就是一天五百,十天就是五千元。

    这么多,教育局有没有拨钱下来? 米旗说∶只有我们的工资,一个月五百。

    吃喝都应该从学生那里收的。

    但我们的工资也被你捐了。

     大麦一拍脑袋道∶哦,对,当时有几个自以为助学很情怀的失恋的王八蛋和我们竞争,但我觉得一定要有个庇护场所,一狠心都没要工资,而且代你们全把字签了,就是你们都没有工资。

    虽然那帮王八蛋也表示可以把工资捐了,但还是只有我们得到了可以来这里助教的名额。

     米旗问∶你怎么干的? 大麦说∶哦,那些傻瓜表示要捐给慈善事业,我就直接捐给教育局了。

     米旗追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麦道∶我想想。

     米旗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嘿嘿,用枪。

    大麦严厉制止∶为几盒饭你还去抢啊。

     米旗说∶我们是卖,现在仿品都要一万多一支,真品至少要三万一支。

     大麦说∶不可。

    枪支是不能贩卖的。

    况且,到了敌人手里,我们吃,到了傻逼手里,平民吃亏。

    还是你再去想想办法吧,我先把学生交的住宿用的钱都给你,你再去赚点。

    留十天吃饭的钱,还有问一下娄梯,看看他需要的那些东西要多少钱。

    先给学生们买饭去,他们正长身体。

     石山的木房子到了最后的阶段。

    石山表示,在天黑前,可以把房子建完。

    刘小力上前对大麦说∶这可都是二十岁以上的木头做的啊。

    都是上好的木头。

    我给房子都编了号,你是1号,王智是2号,就看谁住3号喽。

     石山边干活边接话道∶我的命,要有个合适的,怎么都要三十岁了,三十岁我肯定不在这地方了,我就是成人之美,我就是给你们做嫁衣。

    我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几岁? 没人接着石山的话茬。

    大麦一直在想今天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这事情肯定是计划外的,在纯的一堆重要的事情中搀杂的一件不纯的但一样重要的事大麦一直试图追溯起源来唤醒记忆。

    就仿佛天亮醒来后夜里一个梦那么难回想,就算一梦三四年,也实在记不起梦里花落知多少啊。

    大麦在操场上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