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挑灯夜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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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辩难大家,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而刘浓正应了那句:物极必反,事物反常必为妖。

    他这一话多出,任刘浓如何回答,都避不开身份之疑。

    毕竟此时北地士族纷纷仓皇南渡,兵连祸结之下,有人得了梅花墨而冒充士族子弟,也是犹未可知。

     刘浓若坚持自己是刘绡之子,那如何解释他的早慧。

    三年的时间,又岂能由一个傻子慧成这般!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时的人还不至于把他当成妖怪,拿来做烧烤。

    但若想借钱、注籍、借书,从而展开他的人生规划,那恐怕就是妄谈了。

     可刘浓既然来此,对这一问,早已胸中藏竹,知道避不过,他干脆不避,答道:“卫世叔由儒入道,是经学大家,岂不闻庄周梦蝶乎?庄公梦蝶,焉知人梦蝶,亦或蝶梦人!刘浓三年前一梦而痴,梦醒而归,有何怪焉?” 人梦蝶,蝶梦人。

    一梦而痴,梦醒而归。

     卫玠心中默念,浅浅起身,看着眼前神色从容、妙语如珠的小人儿,心中直觉这个小小孩童真不可小觊。

    可是他既是工于心计之辈,又怎能对儒玄领悟如此之深,真个复杂之极。

    忍不住地叹道:“汝本佳玉,遇难而要拜见于我,为何初见不至。

    既夜访于门,却又要久候方至,这般学人弄计而虚,实不可取。

    需知这天下之道,无不在乎于自然。

    如汝所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你能颖悟至此,万万不可失了洞见率真!” 汗颜!无地自容! 刘浓本在防备着他的再次出难,却不料他竟说出了这翻规劝的话语。

    而自己的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竟一点不露的被人洞若观火。

    不用细思,已知为何惹他不喜,在这晋时古风,崇尚性情真露,自己刻意的程门立雪,正好与其背道而驰。

     “卫世叔……” 一声长唤,刘浓伏地不起,面上汗如雨落,双肩亦在微微颤抖。

    卫玠的这话,正是一针见血,深深的刺进他的心窝,由不得他不自惭形秽。

    他不由得想起后世之时,一名高人曾对他言:心正则身正,心正身正,则无敌于天下。

    他见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对此一直都不明白,如今倒有些懂了。

    而自己妄想凭着后世之人的先知,仗着后世的经商角度用以观人度人,还想依此而建立门阀世家。

     这,何其可笑矣! 自己所言所语,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空具其形,不具其神,岂不如沐候而冠! 他穿越月旬,心中对这些古人多少有些看不起,此时经得卫玠之语,真若雷霆现于心海,又似当头棒喝。

    两世为人,两世之观,集合在一起,顿时发觉自己错在了何处!也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修心、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

     卫玠见他长伏不起,面色羞愧不似作伪,心中甚喜。

    见天边已泛白,便吩咐左右,今日闭门不见客。

    又长身而起,掩了房门,挽手扶起刘浓,笑道:“切莫怪我语重,你聪慧通达是好事,但工计之事不可妄行。

    你有何难处,且与我说来!” 刘浓抹了一把汗,说道:“世叔身体欠恙,刘浓打挠世叔已有多时,本不该再劳累世叔,可家母染病在床。

    ” “哦!” 卫玠眉头一皱一舒,暗中已把他今日的言行不一,归到了孝心深重之上,细问几句,便叫了随从。

     王訚在外守候已久,听得呼唤,赶紧踏步而入。

    眼瞅着二人和颜悦色的坐着,卫玠正在细问刘浓功课,刘浓沉静而答,心中也替刘浓高兴。

    得卫玠耳语,让他和卫玠的心腹随从一道去取百两黄金。

    心中一顿,这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