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小人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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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头,满潭的人亦都摇头吟哦,赞声不绝。

     王导与郗鉴细细品评之后,笑道:“此诗立意极佳,虽是冰雪满原,岂知乾坤暗藏,待得风起之时,便有万里芳香。

    嗯,郗公,可评几品?” 郗鉴道:“若论言句,可为二品,若论意韵,当得一品。

    ” 王导亦点头称是。

     朱焘哈哈大笑,再迈一步,木屐几欲涉水,临风笑道:“王公、郗公,可知此诗乃何人所作?” 王导奇道:“哦,难道不是处仁偶得?” 朱焘缓缓摇头,就着满场惊疑的眼光,走到卫氏子弟面前,把那个正按膝凝眉的小郎君扶起,牵手而出。

    待行至水潭之前,他自己却转身入了案内,把盏而痛饮。

    眉间神色,颇有洋洋自得矣。

     难道,是他?这般一个小孩儿,竟能做得此诗? 静!随后哗然,无人敢信! 当此嗡蚁声响,刘浓反而不再窘迫,俏然立于秋潭之侧,一任秋风撩袍,一任眼光如刀。

    小青冠,月色袍;碧水幽深若湖,小小郎君的眼窝亦同,深不可测。

    腰间那枚兰玉,随袍而舞;玉,生烟而辉,就着这山水,谪落凡尘。

     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此乃神清之仙尔,我等形秽矣!” 听得此语,卫夫人嘴角总算浅露几分笑意。

    而王导与郗鉴面色亦各有不同,那青袍小郎君则双眼如炽、精光闪烁。

     郗鉴再道:“茂弘可知,那崖上飞翅之人是谁?” 王导笑道:“便是此子!” “谬矣,荒谬之极矣!” 便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穿水而出,从那深柳之中走出一个人,挥着白毛麈来到众人视野之中。

     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物,这便忍不住出来了!刘浓面不改色,心中则冷冷而笑,微微侧身,倒要看看他会作何言以污。

    做人行事,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到得此时,任何人想要阻他前路,他都会拔剑而挺锋。

     庾亮双手合着白毛麈,朝着巨石拱手,再略一扫麈,神态懒洋的道:“据我所知,这位小郎君乃竹林刘伶之孙。

    刘伶一生好酒,生子尽皆痴愚,子复愚兮,子子岂可如此开慧。

    莫不是抄了某位大贤之作,以此哗众而取名乎?” 此言诛心,若让他坐实了刘浓是这般人物。

    如此德性有亏,断然入不了大雅之堂,休说士族,便是那庶族寒门亦不可得。

     卫夫人大怒,侧目一视,身侧卫通果然不在其位,而在那柳林深处,显出一角袍衣,有人正惊相作色,不是卫通又是谁来。

    暗骂:“蠢货!竟为他人作剑!” 王导皱眉而视刘浓,众人亦惊目相投。

    四下里极静,隐约能听见丝丝秋风浮掠,就连那潭中的游鱼穿水声,也仿佛声声在耳。

     宁欺君子,莫惹小人! 刘浓胸藏暗怒如涛,到得此时,谁也帮不了他,清则唯有自清,岂可事事依赖于人。

    正了正冠,拔前一步,就欲作声。

     郗鉴朗声道:“我也有一诗,可与诸位分享。

    ” 他这话说的极是时候,顿时打破了冰层,气氛为之一缓,众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王导心有丘壑深藏,亦不愿为此事而扫兴,赶紧笑道:“妙焉,若能得郗公吟诗,在场诸位皆是有福之人矣!” 郗鉴可不同别人,他军权在握,镇守险要之地,又不依懒于江东,正是炽手可热的人物。

    便是司马睿亦待他如同尊长,倾心尽意的拉拢于他。

    这些南投的世家岂敢怠慢,纷纷出言附合。

     郗鉴长身而起,摇行而至巨石之尖,与刘浓浓遥遥而对。

    深深附了一眼,见刘浓虽处危局,却不惊不惧,面色反而昂扬。

    心中极喜,脸上便溢满了笑,迎着池风,咏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 他是洛生咏,字字如闷鼓,昂昂似冰檄。

    一诗咏罢,他便负手立在石上,望着刘浓笑而不语。

     “妙哉!” 王导拍案而赞,站起身子,放声道:“郗公此诗大妙,其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