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认错 “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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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

     赵霁一袭白衣,从水榭那头走来,像极炎日下的一抹春雪,只是脸仍是冷冷的,并无春日暖意。

     赵家大郎是洛阳出了名的玉面公子,玉面,不仅指俊美,更指冷心、冷情。

     居云岫喜欢这亭里的阴凉,没有走,她跟赵霁是在筵席上举过杯的关系,也不必走,赵霁翩翩然走进来,用明显有光的眼神看着她。

     居云岫并不看他,顾自喝桌上的青梅酒,闺友是赵霁表妹,他二人自有无穷话说。

     说着说着,闺友却走了,道是香囊遗落,要回画舫细寻。

     居云岫转头,看向桌对面的赵霁。

     “是你让她约我出来的么?”十七岁的少女已脱了豆蔻时的稚气,眸底透着光,叫人的心事无所遁形。

     赵霁耳根渗着薄红,垂下眼,不再看对面的美人,如此,方能平声应:“是。

    ” 然后听得美人声音如玉碎,清清泠泠:“有话请讲。

    ” 赵霁抿唇,道:“不知郡主芳心可有所属?” 居云岫晃一晃杯中的青梅酒,饮完后,道:“有了。

    ” 这一回,清晰干脆,当真是琼玉破碎一般的声音。

     赵霁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扎马尾、穿战袍的少年形象,沉默。

     亭外湖波浟湙,风掠浮云,赵霁望向荷叶深处,良久,道:“表妹的荷包像是不好寻,郡主可愿与我同去,助她一臂之力。

    ” 居云岫点头,放下杯盏,起身时,酒劲冲上来,眼前冒起金星。

     赵霁扶住她,手碰上那藕臂,便不再能松,眼盯着她微润的嫣唇,亦不能再移开半寸。

     “郡主像是不胜酒力,不如我扶你……” “嘭”一声,居云岫眼前金星还未散完,赵霁就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战长林一拳打到了桌底。

     赵家的扈从惊叫起来。

     赵霁扶着石凳爬起来。

     战长林看着赵霁那张挂了彩的脸,想,打都打了,不如干脆就别忍了,放开来打吧。

     于是,场面大乱…… 居云岫站在战长林身后,催他:“起来,去认错。

    ” 战长林不动。

     居云岫道:“你不是很乖吗?” 战长林直挺挺跪着,想起这两个月来居云岫与赵霁的种种,心里很憋屈。

     居云岫走上来,拿起被战长林踢开的蒲团,放在他身边,跪上去后,打开手里的一盒化瘀膏。

     十九岁的战长林已高她许多,她垫着蒲团与他同跪,悬殊方小。

    战长林的淤伤在左眼下,她用手指抹了药膏,要擦上去,战长林撇开头,躲了。

     居云岫探近他,又擦。

     他躲了两回,第三回,不再躲。

     盛夏,蝉蛰伏在屋外树影里吱吱大作,战长林耳边却只有居云岫靠近时,他咚咚的心跳声。

    他抿了唇,努力保持上身挺直,不受影响,想到眼下在病床上辗转呻*吟,只能由丫鬟伺候的赵家公子,心情慢慢地好了。

     却不想擦完药后,居云岫道:“乖,去认错。

    ” 然后是恩威并施:“不去,日后我可就不理你了。

    ” 战长林的脸一瞬间又变得比赵霁的脸还难看。

     居云岫慢条斯理地盖上瓷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