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感动 “今日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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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下一个酒囊。

     放下酒囊后,江蕤告退。

     今夜是个没有月亮的阴天,树林外的河流很暗,湍急的水不知是流向何方,战长林一瞬不瞬地望着流水,良久后,拿起石头上的酒囊。

     喝完酒后,他戴上斗笠,起身离开。

     在林间窃窃私语的众人慌忙噤声。

     “想办法把那五人捞出来,其他的事不用再管。

    ” 战长林说罢,径自走向林外。

     ※ 居云岫今夜的心情很不好,不止扶风,恪儿都发现了。

     晚膳后,恪儿借着下午在集市被吓到的缘由,嚷嚷着再跟居云岫睡一夜,被母亲无情地拒绝。

     离开前,恪儿没精打采地耷着脑袋,把小手里的一只瓦狗放在案几上,小声道:“阿娘不要我陪,那就让小黄来陪。

    ” 这只瓦狗是黄色的。

     居云岫看向烛灯下的那只小瓦狗,神色微动。

     恪儿想起战长林说过她怕狗,跟着解释:“它不会动,不会叫,只会帮你吓唬坏人,不可怕的。

    ” 这句话似曾相识,居云岫撇开眼,道:“不会动,不会叫,又怎么吓唬坏人?” 恪儿趁机道:“那你把我留下来呀。

    ” 意思是我会动也会叫。

     居云岫知道他是想逗自己,奈何今夜实在没有兴致,沉吟片刻后,居云岫取下髻上的一支珠钗,放入恪儿手心,道:“愿居闻雁今夜好梦。

    ” 这便是彻底拒绝的意思了。

     恪儿心里酸酸的,但看着手心里的物件,想到今夜能有母亲的珠钗相陪,又禁不住笑了笑,道:“阿娘也好梦。

    ” 居云岫点头。

     目送姆妈把恪儿抱走后,居云岫吩咐璨月撤掉食案,取来药箱,随后道:“你也退下吧。

    ” 居云岫在外间留了一盏烛灯,灯旁是上回给战长林用过的药箱,等到亥时,屋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寺庙本就建在城郊,夜深后就更安静了,除沙沙的树叶摩挲声外,简直针落可闻。

     居云岫坚持又等了片刻,及至夜阑更深,她垂下眼眸,拿起烛灯走入内室。

     便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

     居云岫转头。

     房间就她手里的这一盏灯,烛光幽微,今夜又无月,门前更是一团漆黑。

    战长林反手关上屋门,没发出任何声响,他依然穿着下午时的那身黑衣,戴着斗笠,整个人像是裹在一层密不透风的黑里。

     令人感到窒息。

     居云岫停在屏风前,深吸一气。

     战长林没看她,目光落在靠窗的案几上,径直走了过去。

     他在案几旁的长榻前坐下,摘下斗笠,脱掉上衣,然后打开药箱,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

     烛光照得不明显,但衣服从凝垢的伤口上剥离开的声音、鲜血滴在案上的声音、布条被撕断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居云岫盯着他,握着烛盏的手微微收紧。

     窗外是死水一样的夜色,屋里是冰冷的血腥气,包扎完伤口后,战长林关掉药箱,突然看到了案几上的一只瓦狗。

     他拿起那只瓦狗,握在手里,有一瞬间,居云岫以为那东西会碎在他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