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逆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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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光秃秃的山丘上不知什么时候树起了一根巨壮的木桩。

    这根木桩明显是人工打磨过的。

    光露在外部的就有三米来高。

    我不明白这些克瑞莫人为何要千辛万苦将它从山底抬上来,就问秦四眼这是个什么东西。

    秦四眼抬头看了一下木桩,说:“顶端好像有一些雕刻花纹,具体是什么我看不太清。

    不过从这些野人狂热的表情来看,可能是某种跟祭祀有关的东西。

    掌柜的,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待会儿可能要受苦了。

    ” 胖子用脚踹了四眼一下嫌他乌鸦嘴臭。

    我说:“四眼说的没错,早做心理准备没什么不对的。

    秃瓢在哪儿,怎么没看见他?” 我一问起秃瓢,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我脑中划过一个糟糕的念头,急忙问四眼怎么回事。

    他低下头说:“你走了之后,野人们连续发动了四五波猛攻,把我们的子弹耗光了。

    刘猛当时已经醒过来了,跟他们带头下来的勇士扭打起来,最后被人砸了脑袋拖出了洞口。

    我们被抓上来之后就再也没见他。

    恐怕……” ”我呸,”王清正用后脑勺磕了四眼一下,”你少给本少爷嘴欠。

    我告诉你,刘猛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指不定一会儿端着冲锋枪就上来了。

    ” 四眼一听,也用脑袋反磕了回去:“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见过谁脑袋开花还能冲锋陷阵……” 两人谁都不服谁,硬是用脑袋干上了。

    我深知秃瓢这次生机渺茫,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愤怒和懊悔。

    胖子跟他们两个绑在一块儿,并没有参与这场幼稚的争吵,而是一反常态地对我说道:“兄弟知道你心底里在想什么。

    老胡,哀伤和悼念都是以后的事,咱们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先活下去。

    否则,刘秃的仇找谁报?林芳那个死丫头谁来抓?” 我被横穿在木杆上,脑袋因为长期吊挂有些充血,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我对胖子说:“他们认准了我是领头的,一会儿必定先拿我开刀。

    你尽量保持低调,逮住机会就带这两个小的先跑。

    不用担心我。

    ” 胖子鄙夷道:“换成是我,你能丢下我跑吗?肯定不能是不是?这种冒充龟孙子的事谁乐意谁干,反正胖爷我绝对打死也不做逃兵。

    ” 我回忆起以往的种种险阻,多是与天斗,与地斗,与往者斗。

    鲜有像今天这样有面对整个野蛮人部族的机会。

    以前当兵的时候,我们也曾经受到过被俘后的训练,大多是教导我们,要向革命烈士们学习,打死不能招,屈死不能降。

    最好在面对枪决的时候能像刘胡兰那样,高喊一句毛主席万岁。

    可眼下,敌人既不要我们招供也不要我们叛变,似乎只是琢磨着要如何把我们料理干净。

     这时,热情高涨的土著们在巨木桩前燃起了篝火,石斧酋长戴起黄金三眼面具,整个人如同鬼神附体一般,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喊叫声。

    我以前在农村插队的时候,经常碰到类似的迷信活动,那些神婆神棍多是混吃榨财的江湖骗子,烧几道黄符,洒一些米酒就开始胡言乱语说自己是什么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下凡云云。

    有一次我们的工程队收到命令,开驻在陕西秦岭附近修建秘密工事,正赶上当地一个叫牛尾村的地方在搞迎神会,当时我们的指导员再三叮嘱,迎神会属于当地举办的民俗活动,对此部队的态度是不干涉不参与,只当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我们这些工程兵大多是十七八九的毛头小子,每天面对着枯燥的开凿工作难免想要开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