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村中闲话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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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给架好了。

    黎二脸上的笑就讪讪了,有些挂不住。

     村长瞥见,给了台阶:“昨个让我孙子跟黎大说好了,今年放我这儿一起拉过去,收的粮食多总不能扛一路。

    ” 其他人便附和是啊,对啊,又开始跟黎大攀起话来,打听水田肥怎么干、收成之类的,旁边讪笑的黎二也偷偷听。

     “这事得村长拿主意。

    ”黎大开口。

     村长脸上的褶子笑的都舒坦了,说:“甭急甭急,送了粮,回来在大坝坝那我统一说,到时候请黎大和顾书郎过来,有啥问题咱们说清楚。

    ”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说村长说得对,一起说不乱。

    虽是不说水田肥了,但大家心里对旱田肥可是痒痒,水田肥还没见影,旱田肥的收成可是实实在在的。

     瞧村长家牛车上,黎大那快两石的粮税。

     于是纷纷找黎大攀谈,围着问。

    黎大对这个倒是说的细——说八百十遍,还是乐的说,说完大家都夸周周夸顾兆,费点唾沫的话,高兴啊。

     黎二挤在外头人堆里听着。

     人到齐了,牵牛车的牵牛车,背着的背,今年村口王阿叔没来,倒是王二狗爹娘推着独轮车过来了,嘴里难免对王雪几句埋怨,说今年收成就偷懒,幸亏没雨没长,又说送粮王雪就说不方便,有啥不方便的不就是偷懒的贱骨头。

     “送粮的都是男人,你家寡妇媳妇儿也好使着过来?”村长皱着眉说了句。

     这俩人越说越不像话了。

     王二狗爹娘才收了嘴,不然要骂王雪好一阵没个停。

     去的早,路上王二狗爹娘又喊叫,轮子卡主了,瞧着黎二家牛车有位置,便想开口让黎二驮一把。

    黎二这人从小就偷奸耍滑,墙头草,嘴上说话好听,用起他来,旁人是半点便宜也别想占——除非给老三家自愿占便宜。

     对着王二狗爹娘就说不成,牛还小不能累了,您二老使使力马上就到了…… 反正是不开口同意。

     村里人都晓得黎二什么本性,以前连大哥都远着瞧不上,分家后,黎二买了牛,年年去镇上送粮,今年还是第一次主动开口叫大哥,拿他家牛驮粮。

     虽然黎大拒了。

     同行的都知道黎二这是瞧着黎大起来了,有了肥田法子才想攀扯下。

     到了镇上,附近几个村都排队,如此折腾,到了傍晚才忙完送粮。

    回去路上,大家摸黑走夜路也习惯,唯独王二狗爹娘又喊叫,一会说手没力。

     “又不是脚断了。

    ”黎二坐在牛车上赶着车说。

     王二狗娘咳咳咳的,说不成走不动要死了要死了,最后还是村长让王二狗娘上他家牛车,不然得走到明天去。

     至于王二狗爹,继续推独轮车走着吧。

     又不是断了腿。

     到了村里是黑的严严实实,大家忙了一天都乏了,村长说:“歇一天,后天大坝坝上说,我也琢磨个章程来。

    ” 赶紧各回各家,洗洗睡。

     黎大到了家,热水洗漱泡了脚,狠狠吃了一碗饭,说:“今年不是很累,去有村长家牛车,成了,你俩赶紧回去睡。

    ” “爹也早早休息。

    ”顾兆说。

     隔壁王婶家,男人回来吃了喝了热水泡了脚,王婶问肥田的事。

     “黎大又说了遍,今个我记牢了,等麦子下了地咱们也这么干,收的麦子杆可不能动,都得留着。

    ” “水田,水田啥意思?”王婶追问。

     旱田她都晓得了,今个儿男人一走送粮去,村里其他婆娘成了亲的哥儿就去找黎周周说话,黎周周那人就是根木头,有啥好说的,没意思。

    王婶听着隔壁动静,没一会大家都出来了。

     王婶撇嘴,她就说吧。

     大家伙从黎家出来,时间还早回去男人也没在,不急着做饭,便去王婶家唠唠嗑,近嘛。

     王婶就听大家说旱田的肥法,说的仔仔细细的,连张家的田氏也在。

     “听说还有水田法子,这个今年能用上。

    ”有人说。

     “我家男人说了,黎家这个肥水田的法子也不要钱,白给大家伙使。

    ” “黎大家人还真是没话说。

    ” “是啊,宽厚不计较。

    ”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大家彼此都知道,以前背后怎么嘀咕说人家黎周周的,结果黎大、黎周周父子俩,连着顾书郎都不计较,和和气气的人多好啊。

     王婶听这些人夸黎周周就跟拿针扎她似得,去年冬天买炉子这事是小事,但她咽不下这口气,面子里子都没了,要不是黎周周不答应,她的柴火也不会折了价卖,回来还被儿子、男人埋怨嫌她小气,就十文钱的事,冻着了孩子。

     说得到轻巧,十文钱不是钱?凭啥别人能二十文,她就得三十文买炉子? 以前她还帮黎周周说过话,结果黎周周帮她了没? 真真是狼心狗肺的,以前她还教黎周周做鞋、缝衣,大冬天的还帮黎周周拧床单,结果呢?连说句话都不给帮。

     但这会大家都依仗黎家的肥田法子,王婶也不是没眼力尖,这会顶黎周周,说什么不好的,没人信她听她,跟着她一起说。

    便忍着。

     后来人散了,王婶想着张家的田氏不爱黎周周,还挑了话头说:“也不知道那水田法子真的假的,要是不要钱怎么不一起说,非得拖着……” 田氏眉一挑,还真应了话,“瞧着看呗,黎家说不要钱,要是反口要钱,我就——”没说完,扭着屁股进了屋。

     呸! 还想拿她当枪使套她的话,当她傻啊。

     王婶瞧着田氏那愤愤模样,压了一下午的闷气略微散了些。

    黎周周假模假样的,田氏也看清楚了,也不是只有她一人这么想。

     这会问自家男人水田肥的法子。

     “村长说今个太晚,歇一天,后天大坝坝说事。

    ” “今个儿是晚了,那就明天说,咋还拖一天?”王婶嘀咕问男人。

     “不晓得,你问我我问谁,村长都说后天了就后天,急啥的就一天,吃完了去睡了,走了一天路……”说完上了炕倒头就打起了鼾。

     王婶单人坐着思忖,这事不对劲,里头有问题。

     该不会是黎大家放了消息,得了名声,现在又后悔了想要钱?还是不想说法子了想私藏? 王婶推了把打鼾的男人,“黎大家把水田肥法子跟村长说了没?” 男人哼了两声没应声。

     王婶没法,第二天闲聊时刚透露出个话题,说水田肥法—— “你也晓得了?我正要说,明个大坝坝全村都要过去,村长一起说。

    ” 众人自然又是夸:“也不知道顾书郎是咋想出来的,不愧是读书郎脑子灵。

    ” “这肥以前村里就知道上粪,可没想还能加草木灰的。

    ” 王婶听大家伙夸了又夸,手里干着活,不经意提了句:“为啥不是今个儿说,这多耽误一天少上一天的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 有人便说:“这我晓得,顾书郎说了,水田的肥要多一个要钱买的料,这要钱的事——” “还要钱?”王婶手上活停了打断了话,她就知道要钱在这儿等着呢,说:“多少钱?” “我听着好像还挺多,二百多文。

    ” 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婶立刻来了兴趣,她不说,看张家的田氏,说:“二百多文呢小田,你家要掏吗?” “我家掏不掏关你屁事,嫌多,你家别买。

    ”田氏当场掉着脸骂了回去。

     还真当她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