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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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靳长殊擦肩,宋荔晚目不斜视,可手臂却忽然被靳长殊给拽住。

     这一次他用力很大,修长指骨几乎嵌进她凝霜雪的皓腕之中,分明应该是宋荔晚感到痛楚,可宋荔晚却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地颤抖。

     “别走。

    ”她听到他的声音,很低,低沉沙哑,像是用刀割破了声带,每一次震颤,都带着痛苦的血腥气息,“宋荔晚,别走。

    ” 这段感情里,终于不只是她一个人在痛苦了。

     宋荔晚几乎生出一点快慰的痛快,却又自那痛快中,迸溅出了无垠的空虚。

     如果一段感情,另两个人都不快乐……那是不是,真的走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 宋荔晚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前方:“请您放手吧,这样不体面。

    ” 他是什么样的人物?高高在上,这一生,除了四年前父母去世时,往后的所有日子,都矜贵冷傲,端居云巅,可他偏偏为了她,这样低下头来挽留。

     心中不是不难受的,像是有一把很钝的刀子,一点一点地割着心尖上的一寸软肉,他是被珍藏起来的一个秘密,被她自己放入了心中,如今,却也要亲手挖了出来。

     眼睛发热,滚烫如同沸腾,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可她忍住了,下颌微微扬起,似是一面无波的湖泊,宁静得令人悲哀。

     两人僵持,在冰冷的夜幕下,凝结成了两尊雕塑,旁边的阮烈等得不耐烦,插嘴说:“我说靳二,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宋小姐不愿意,不然就算了……” 下一刻,冰冷坚硬的枪丨口,已经抵住了他的额头。

     这里位于公海上的不知名小岛,名义上隶属于美国人,任何人都可以合法持枪。

    可谁也没想到,靳长殊会骤然发难。

     他苍白的手指搭在深色的枪身上,黑与白极具对比,刺痛人的眼球,而他的神情冰冷,下颌绷出锋利弧度,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只是一个瞬间,旁边阮烈的人同靳长殊的人已经对峙在了一起,阮烈僵着脖子,看向靳长殊:“靳二,你来真的?” 靳长殊冷冷看着他,钴黑色的眸底晦暗至极,内里似乎翻涌着无边的翡色巨浪,一波一波,淹没理智。

     无人敢于说话,这里竟然鸦雀无声,互相钳制的保镖们、前院飘来的欢声笑语,还有月光下,大圃的玫瑰花田,一切都像是一场哑剧一样荒诞而热烈。

     就在阮烈额上已经冒出冷汗时,终于听到靳长殊冷冷开口:“滚。

    ” 阮烈立刻试探着向后退了两步,见靳长殊没有开枪,总算松了口气,带着人二话不说就走。

     靳长殊又扫了一眼周围正严阵以待的保镖们,董东接到视线,犹豫一下,也带着属下们扯开,这里,就只剩下了宋荔晚和靳长殊。

     枪丨口沿着宋荔晚的面颊,缓慢而煽情地向下,落到她的下颌时,向上一抬,她便身不由己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他的脸色更白了,终于透出了一个伤患应有的虚弱和憔悴,可奇怪的是,没有人会以为,这一刻的靳长殊是脆弱可欺的,他仿佛是穷途末路的百兽之王,因为陷入绝境,反倒时刻准备着要给任何敢于冒犯他的人,致命的一击。

     金属冰冷的质感,贴在肌肤上,令人下意识地战栗,宋荔晚直视向靳长殊的眼睛,冷冷问他说:“你要杀了我吗?” “当然不会。

    ” 他的手并没有扣在扳机上,只是随意地搭在枪托上,头低下来,削薄的唇几乎贴在宋荔晚的唇边,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一个暧昧而甜美的吻。

     可他的眼神冷酷,仿佛丝绒包裹下的绿宝石,终于在这一刻,破刃而出。

     “我的荔晚,只要你不离开,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靳长殊沉默片刻,松开了手,枪落入玫瑰花丛中,溅起赤红花瓣如雨,他一只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带向怀中,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她就要挣扎的手臂,反扣在身后。

     她整个人,都像是他怀抱中的竖琴,被他这样爱怜而冷酷地拥抱着。

     宋荔晚想要挣扎,可她的力气同他比起来,就像是蚍蜉撼树一般,换来的只是她自己的狼狈不堪。

    她气喘吁吁又愤怒地看着他,他却笑着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很讨厌我。

    ” 而后,吻便落了下来。

     这个吻,同过去他们所拥有过的每一个吻都不一样,如果一定要类比,只和那次,宋荔晚开玩笑说要离开他时有些接近。

     可即便是那一次,也不像现在这样,只充斥着占有的欲望,他的唇舌,占据了她全部的呼吸,贪婪而霸道地强行挤开了她紧闭的齿,唇舌纠缠间,宋荔晚几乎生出幻觉,自己正在被他所吞噬,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他吻得太凶太急,口腔中的津液顾不上吞咽,顺着齿角流了下来,因为缺氧,她神情有些涣散,只能绵软地靠在他的怀中,远远望去,仿佛一对爱侣,在玫瑰花的簇拥下深情拥吻。

     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个人的吻充斥着血腥气息,不知是谁的舌尖被咬破了,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令她反胃至极。

     颈口的衣扣被暴力地拽开,修长的颈子处,白色茉莉花苞似的肌肤,在冰冷的空气里,泛起一颗一颗细小的涟漪。

    她颤抖着,想要推开他肆无忌惮的手,却被他反扣住,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

     那里,是他最知名的一处创伤,如今尚未复原,触摸时,仍像是在滴血。

     他终于松开她,空气涌入口鼻,要她呛咳着瘫软在他的臂弯之间。

     “我的荔晚,从没有什么好聚好散。

    ” 他微笑着,如这世上最好的情人,温柔地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眼尾处,烙下一吻,也将她将要落下的一颗眼泪,吞入了腹中。

     “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 作者有话说: 嘴里:我会以为,你很讨厌我(拽 心里:别讨厌我(哭唧唧 靳狗主打一个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