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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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耐穿。

     他一双鞋穿了很久,有多久呢?或许两年,也或许是三年……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前几年有一次他冬日里来给她送东西,她的炉子里埋了栗子,临走之前,她扒拉了几粒给他,炉门一开,火星子溅出来,落在他脚背上,把鞋面烧了好大一个洞。

     后来,她便时常注意他的鞋,几乎每次都是那一双。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想到给他送双鞋。

     她有些后悔,该早些为他准备的,做许多许多鞋给他,够他穿很久很久。

     她和太子已经把话说开,殿下暂时不会要她的性命。

     但有一件事,殿下未提,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子没说要如何安置她。

     她意外承宠,以她的身份,最多能在东宫当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

     天恩浩荡,能分到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身上几分? 况且她出身卑贱、家世衰微,在拜高踩低的宫内又能走多远? 最重要的是,她想出宫,奶奶还等着她团聚。

     但这事情由不得她,她的来去从来由不得她。

     是以李文简不提,她也不提。

     好似这样,便无事发生,她只要安分老实,明年还能如期离宫。

     可是她的幻想在第二日便被打破。

     清晨的朝阳还未完全升起,昭蘅早早起来,梳洗完后打算去侍药间。

     一推开门,看到牧归站在院里。

     “挪去长秋殿?”昭蘅心猛地跳了一拍,求助似的看向牧归。

     “就在承明殿西边不远,四公主前段时间吵着要来东宫小住,殿下刚让人收拾出来。

    ”牧归说。

     昭蘅没应话,眼巴巴地望着牧归,绷得紧紧的心弦忽的断了,心中彷徨又忐忑。

    她担心了很久的事情还是发生。

     送走了牧归,昭蘅蹙眉回房。

    开春了,手上的冻疮渐渐愈合,伤口发痒,偏昨天手背又被烫伤,抠不得,只能任由痒意慢慢往骨子里钻。

     痒得厉害时,她解开包裹的纱布,将手泡到温水里。

     水中那双伤痕累累肿胀不堪的手又被放大数倍。

     那是经年劳作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