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边学边玩姐将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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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礼拜十方三世一切诸佛,既能弘扬佛法,还能被神佛保佑,遇难成祥,疾病自消。

     姑奶奶让珍卿抄经,就是希望神佛看到她的虔诚,能保佑她消灾解难。

     珍卿不大信这个,不过姑奶奶是真心为她好,她也就顺了她老人家的意。

     这些年先后抄了不少经书,比如《般若心经》《金刚经》《妙法莲华经》等,还熟识了些经书。

     把经书送过去以后,珍卿就留在姑奶奶房里,和姑奶奶、余奶奶,还有表娘、表姐说话。

     姑奶奶很怕珍卿,也学得像她祖父一样憨傻不着调。

     每当珍卿来杨家湾时,总愿意叫她多见人,学学说话和礼数,还给她讲各种人情世故。

     珍卿知道好歹,对姑奶奶的安排也很配合。

     这天晚上,姑奶奶给她讲起,当初她爹她姑,先后离家出走之后,她奶奶的娘家弟弟景有德,找了一帮人来杜家庄闹事。

     珍卿的舅公景有德,说杜太爷气死老婆,逼走儿女,他景家要搬回珍卿奶奶的嫁妆。

     姑奶奶握着珍卿的手,感慨地回忆着: “你爷啊,年轻的时候是一种不着调,后来也有些悔改,又变成另一种不着调。

     “你奶死了以后,你爸你姑都跑了,他觉得对不住你奶。

    他在景家人面前,好像抬不起头似的。

     “你景舅爷来闹了几回,想要回嫁妆,你爷就想松口,说把你奶的嫁妆还给景家,也是应当的。

    ——真是憨到底的傻老头子。

    ” 珍卿问:“那后来咋没给他?” 姑奶奶叹道:“还是我带着你表伯们,还有你杜家的老人们,轮番地劝说你爷,又敲打你那个舅爷,这事儿才算打消。

     “你舅爷啊,名字叫‘有德’,其实他是无德。

     “按理,嫁妆是留给儿女的,你爹、你姑跑到外面,也不是他景有德收留照看的,也不是说就死在外头了,凭啥把你奶的嫁妆还给他,真是笑话儿。

    ” 余奶奶把煤油灯拨亮一点,过来跟珍卿说: “小花,你这个舅爷,跟你奶一点儿也不亲。

    你奶奶都十五六岁了。

    你太姥爷收了个丫头,生的你这个舅爷,他是个丫头养的坏东西……” 珍卿暗笑,在这里说一个人是“丫头养的”,跟说人是“婊子养的”,一样都是很难听的话。

     姑奶奶就说:“丫头养的,庶出的,也不是没有好人,但你这个舅爷啊,老来得子,没给他养出好人性来……” 接着,姑奶奶又说起,这个丫头养的景有德,怎么样地虐待嫡母,欺负嫡姐。

     姑奶奶跟珍卿说,都说她奶是她爷气死的,其实也有景有德的罪过在里面。

     大家说着话吃着果子,一直说到很晚。

     珍卿还按往常的习惯,住在姑奶奶的后罩房里,她一个人住,还挺宽绰的。

     一在杨家安生住下来,珍卿就做好学习计划,每天上午学习三小时,下午学习三小时。

     其余时间,她就跟若衡表姐疯玩起来了。

     在杨家的大院子里,她们先玩踢毽子,丫鬟里有踢得好的,也参与进来凑热闹,踢得花样儿可多了。

     后来毽子玩得无聊,她们还跟余奶奶要了长绳子,让丫鬟或老妈子,给她们悠着绳子,她们就一起玩跳绳。

     她们玩得高兴之极,把二房的两个男孩子也招引来——杨家大房的若云姐待嫁,大房的男孩儿都在外面求学。

     倒是二房的昱衡和绍衡,这两个男孩儿在家里,没多久就陪两个女孩儿一起大玩特玩。

     他们除了在家玩游戏,还时常跑到村子外,去踏青赏花,看农民在那儿种地之类。

     但也有一点小风波,她们在家里玩的时候,四表姐杨若兰总说吵了她念书弹琴。

     说珍卿和若衡两人,缺管少教像疯婆子,又口口声声地,叫珍卿滚回杜家庄。

     有时候有点言语冲突,那杨若兰还追着珍卿和若衡满场乱打。

     昱衡表哥维护两个妹妹,这杨若兰是做堂妹的,竟敢指着昱衡表哥乱骂。

     这种事情瞒不住人,闹到姑奶奶那里,姑奶奶把杨若兰跟她娘,一起叫过来,当着众人数落半天,说得这娘儿俩几乎要抱头痛哭。

     除了这一点小插曲,只要不是太出格,姑奶奶就纵着她们玩乐,平日里吃得也非常好。

     相比杜家庄,这里的日子别提多快活了。

     到若云姐出门子的那天,天气突然冷下来——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让人们只得重新穿上冬衣。

     这一天,杨家来了好多亲戚朋友,连同村人也来了许多。

     姑奶奶和表娘、表婶们,都忙着招呼各路女眷,珍卿也在一边陪着姑奶奶。

     若兰表姐托病没出来,若衡表姐经水来了,也不好到处走动。

     天气乍然一冷,姑奶奶有点受不住,临到中午要开席了,她说要回房去躺下来,吩咐大表娘给珍卿找地方吃饭。

     大表娘忙得简直要疯,急慌慌给珍卿找了个席面。

     她对珍卿说,这都是同村的大婶大娘,叫她不用害怕,先给肚子混饱就行,晚上再安生吃一顿。

     又跟那些同村的大婶大娘说,这是我们家的表小姐,劳各位多照应照应。

     这些朴实的大婶大娘,乐呵呵地答应了。

     珍卿本不是怕羞的人,被这一溜儿的老中青妇女,不同方向地盯着她看,真叫她莫名不自在起来。

     坐在近边上的老太太,就问她家是哪儿的。

    珍卿就答是杜家庄的。

     有人就恍然大悟,是谁谁家的那个独孙女。

     然后,就说起她家杜太爷的矬事,又说起她小时候的黑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