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蒙受损失爷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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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闯进公事房给大家看,说他们家阔了几辈子,首饰多得都戴不完…… “她孙女被当成贼,他实在气不过。

    还想要把那一箱首饰,亮给你班里学生看。

    ” 梅先生皱眉说:“这恐怕不妥。

    ” 都说有财不外露,生怕被人惦记上,这杜太爷反其道行之,真不知道让人说啥好。

     梅先生发现,杜家这对祖孙,其实都不按套路出牌,反而让人难以招架。

     卢教务长说:“历雪,你是杜同学的先生,去劝一下杜太爷,别把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不好,对杜同学也不好。

    ” 梅先生就回跟卢教务长一起,去了教务长的公事房。

     杜太爷扯着嗓子喊,谁把他孙女弄崴脚的,学校的先生打人,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不然,他还就不走了。

     大家当然要大事化小,还是七嘴八舌地劝解。

     杜太爷软硬不吃,一直不肯罢休,直到他三外甥过来,拉他单独说了一会儿话,他才偃旗息鼓的。

     珍卿一开始,不晓得这一茬子的事儿。

     还是梅先生跟她说的,珍卿真是无语之极: 我的先人诶,杜氏的祖坟里头,到底从哪儿窜进来一股邪气,孕育出杜太爷这个旷世奇葩? 这可算是完了,财一外露,这个年头会招贼的。

     中午休息一下,下午还是三节课,一节国文课,一节算术课——算术课也是周先生兼任的。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由梅、史、周三位女先生,教她们学体操。

     不得不说,比基尼式的内衣,还没在这时代大放异彩。

     她们这偏远县城的女孩儿,穿的内衣还是肚兜儿。

     那些发育很好的女孩儿,如果做大幅度的动作,很尴尬的,很多女孩儿都放不开。

     这体育课进展得很不顺利。

     反过来,像珍卿这种还没发育的,倒没那么尴尬。

     入学第二天,算是平平顺顺地过来了。

     回到家中之后,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她那当族长的向渊哥,还杨家湾的大表伯,县里待了挺久的三表叔,还有她不喜欢的景舅爷。

     珍卿到南房门外面,就站在台阶下面,一一向四位亲戚问好。

     大约在商谈不愉快的事,连亲戚们都神情不畅,无意与珍卿多说。

     杜太爷不耐烦地,冲珍卿摆手,说:“大人说要紧事,你小孩子走远些,去做功课去。

    ” 景舅爷也异常慈爱,笑得像被人夺舍似的,说:“做功课也要紧。

    舅爷给你带了麻糖,还有火腿肉粽,叫下人弄给你吃。

    ” 珍卿暗感愕然,赶紧道了一声谢,然后告辞走人了。

     她记得袁妈昨天说,杜太爷只说要请向渊哥和大表伯,没说要请景舅爷啊。

     这景舅爷难不成,是不请自来的? 她在杜家庄住了八年,跟这景舅爷,偶然见过三四面,这景舅爷每回都当她不存在,也从没给她操过一分心。

     袁妈打了水过来,给珍卿洗手洗脸。

     珍卿问袁妈,大人们在谈什么要紧事。

     袁妈看珍卿是小孩子,本来不想告诉她。

     可想到这家里的太爷,是一个内外糊涂的人,这小姐倒是挺聪明,也就跟她说了。

     还真发生了一件糟心事,说意外,其实也不那么意外。

     今天,杜太爷请亲戚们来助阵,就是来处理粮店林掌柜的事。

     杜太爷想把林掌柜贪的钱,通通都要回来。

     结果他们赶到粮店一看,林掌柜一家人,早已经跑得没踪影了。

     盘问店里伙计才知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给林掌柜报丧,说他的老丈人死了。

     于是她老婆带着一双儿女,连夜跑回老家奔丧去了。

     然后到了半夜,伙计、老妈子都睡下了,听到外面有搬动东西的动静,一个伙计起来问,是不是有来买粮的。

     林掌柜说是来买粮的,他自己就搬完了,叫伙计们自己歇息。

     结果第二天一早,林掌柜带着印章、账本,出去之后再没回来。

     直到杜太爷他们,中午来到店子里,说找林掌柜说事。

     伙计们到他们房里一看,林家人的重要物什,都已不在房中了。

     连柜中放的属于粮店的公钱,也全都不见了。

     大家这才明白,岳父死了只是借口,林掌柜卷了店里的现款,一家人逃之夭夭了。

     把店里的钱卷走,到这个程度还不算完。

     就在今天一早,林掌柜在本县的昌源钱庄,以粮店的所有粮食作抵押,从钱庄借贷了两百块大洋。

     就睢县这种小县城,杜家的这个小院房,连买房加上各种税,两百块那是绰绰有余。

     就算是在乡下买地,也能买几十亩啊。

     他们杜家的这粮店,只剩下房子还算值点钱,但是粮店欠的债务一清,应该也不剩啥了。

     中午的时候,这桩案子,已经把这事报到警察局。

     给足了警察茶水钱,警察办案,还是卖了几分力气的。

     也是出了奇了,林家人竟是踪迹全无,没有人见过他们。

     甚至不晓得,他们还藏在本县,还是已经逃跑了。

     珍卿听了以后,跟袁妈叹着说:“四个大活人,还带着行李,警察啥也没查到,肯定有人帮他们。

    ” 景舅爷真的太可疑了,他往年到杜家庄,多待片刻都很嫌恶,今天一直留在杜家,还从中午一直守到现在。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珍卿捧着小脸儿,看着窗外安静的庭院,眼前出现一幅场景: 作天作地的杜太爷,终于把家里彻底搞破产。

     她小小年纪不得不辍学,她拿着一根打狗棍儿,一边赶外面的野狗,一边拎着破瓷碗,挨家挨户地要饭…… 她不由地哆嗦一下,以杜太爷败家的能耐,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啊,天呐。

     她的人生,其实充满了危机啊。

     珍卿特想找长辈们,打听一下到底咋回事。

     但一直没有机会,直到吃过饭后,其他三位亲戚都走了,只剩下三表叔,在小院儿里留宿。

     后来,珍卿尾随三表叔,去了茅厕,等他从茅厕里出来,她一把薅住他,说有学习上的事请教他。

     把三表拖到她房里,开门见山,问林家是不是真的没音信。

     看她这份着急劲儿,竟然等在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