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关灯
着风度。

     甚至不舍得拿她开口。

     只是启唇,厌声道:“她无错?姜婳,你知不知道,那银簪能直接要了你的命。

    你明知晓有尾随之人,明知马夫昏睡了,还让橘糖走远,你是要做什么。

    她明知你情绪不对,明知你身旁无人,还要走远,她又是要做什么?” “姜婳,你告诉我,什么人值得你用自己去诱,什么人值得你这般去见。

    ” 姜婳垂着眸,一言都发不出来。

     他生气的东西,似乎同她所想的,不一样。

     她唇试着张开,却发不出声,望向谢欲晚的那一瞬,眼眸陡然红了。

     谢欲晚长眸半抬,原本流露出一抹厌色,可当对上那双通红的眼时,心中那些情绪似乎一下子泄掉了。

     他开始想,他是否太过苛责于她。

     可他遍寻十年,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才让她如此不信他。

     纳妾之事,不信他,言他是否府外有欢喜之人。

     溪边之事,不信他,雨停后数个时辰都未等来她一句相见。

     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姜婳。

     明明他们之间,只有数步。

     姜婳从未见过谢欲晚这般的眼神,她惶然地垂下眸,侧过身,一声又一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我当初不该那么做,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同二姐姐的事情,我不该牵扯到你的。

    ” 她的愧疚是如此地明显,就像是这十年丝毫未消减。

     谢欲晚突然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她知道吗,当年她推开那扇门,褪去自己的衣裳时,也是如今这般神情。

    眸色惶恐,颤抖,不安,愧疚。

     红着眼,眸都是颤的,覆上他的身。

     就连吻上来的那一刻,眸中都有泪光。

     生生像他强迫了她一般。

     眼前的人,同十年前的人,在他眼前,开始重合。

     红着眸,流着泪,颤着眸。

     像是全世界的悲痛,都在一瞬间降临了,连绝望的气息都是如此相似。

     他想张口,却哑了声。

     他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这十年,他第一次这般问自己。

     他没有得到一个能算作答案的答案。

     他还是将红着眸的人拉入了自己怀中,用一只手将人按进自己怀中,哑声道:“没事,没事了。

    是马夫贪睡,是橘糖贪玩,是我该嘱咐好奴仆......” 姜婳没有止住泪。

     恍然间,她似乎又得到了一颗糖。

     她握着那颗糖,哭得却越来越狠,手紧紧握住那颗糖,就像是她狠狠环住了身前这个人。

    她似乎想将心中的惶恐与不安都哭出来,又似乎觉得,再这样多一刻,再一刻,她唇间便能甜上几分。

     她依旧在道歉。

     就像这十年间,她无时无刻不在道歉。

     她永远卑劣地将谢欲晚卷入了她同姜玉莹之间,是她的软弱,让她从前只能抓住谢欲晚这根稻草,如今亦只能躲在他怀中哭泣。

     她不想......她也不想。

     可她控制不住,她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