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见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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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开元回到了工位上，简单地改了改报价，就给骆三郎发了过去。
发完以后他抬了抬头，看见冯然又在弄一大坨、一大坨的中文，显然又在写黄色小说。
何华华又在玩泡泡龙，张青又在用MSN聊天。
肖开元这时候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在那发狠：等这项目接下来，看我怎么累你们。
正在此时，肖开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ldquoEric，我是公司的行政主管Amanda，来一下，有点事儿跟你说。
&rdquo Amanda四十来岁，肖开元刚进公司时就认识。
尽管肖开元不会像冯然那样相面，但她给肖开元的直觉就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这女人在肖开元面前从来不说普通话，总说上海话。
尽管肖开元是上海人，但他在工作时间除了偶尔闲聊，还是习惯性地说普通话。
比如刚才骆三郎、潘东子等人也全是上海人，但是三个人在讨论工作时也没说上海话。
&ldquoEric，张青是你部门的吧？&rdquo &ldquo是啊&hellip&hellip&rdquo肖开元无奈，也跟着说起了上海话。
开始琢磨：咋了？张青宿醉吐到公司了？要么这老娘们儿怎么这么问？ &ldquo你得说说她，你看她今天涂什么颜色指甲油了吗？&rdquo &ldquo我没看啊，怎么了？&rdquo肖开元琢磨：我盯人家姑娘手指头看啥。
&ldquo我告诉你啊，今天早上她来我这领东西，我亲眼看见，她涂了个紫色的指甲，而且那指甲上还带花。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哦。
&rdquo肖开元一块石头落了地，无非就是个指甲油。
&ldquo我们公司一向是对这些要求十分严格的，你们要经常去见客户，见客户时一递名片儿，客户看见她那指甲，咱们公司那形象一下就跌下来了。
&rdquo &ldquo对，对，跌下来。
&rdquo肖开元随声附和着。
对付这样的熟女，肖开元又变成了杵窝子。
他现在还没找到对付这种人的办法。
&ldquo要是仅仅这一件事儿我就不找你了，我还要讲给你听啊。
上周五，她穿了个红色的短裙来了，那裙子也太短了。
开始时我没注意，因为她外面套了个羽绒服，等到快下班我才看见。
我们公司周五的确是可以穿得随便一些，但是也不能随便到这个地步吧！她那裙子哪儿还像上班的？我看跟我家楼下那些小粉房子里的按摩小姐差不多。
气温现在这么低，她也不怕冻着？！&rdquo &ldquo嗯，嗯，她肯定冷。
&rdquo肖开元继续随声附和。
肖开元明白了，这老娘们儿主要是嫉妒张青的打扮太青春了。
她这岁数的人看见花枝招展的姑娘就上火，但是如果她自己去找张青说又怕别人说她嫉妒，所以她拉来了肖开元，让肖开元去训张青。
&ldquo你看看，咱们公司，谁穿成那样儿？谁化她那样的妆？有伐？！&rdquo &ldquo没有，没有。
&rdquo 行政主管这东西在公司里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虽然几乎所有员工都觉得行政主管没什么本事，但是她还真就能直接跟老板说话，还能拿公司的规定来压人。
不听她废话还真不行。
肖开元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架势，就跟自己做了手指甲或者自己穿了红色短裙似的。
&ldquoEric，你必须得说说她。
&rdquo &ldquo比如裙子什么的这些事儿，我去说不太好吧。
再说她穿的时候我又没看见，那时候我还没来公司呢。
&rdquo肖开元才不愿意去当这坏人呢。
&ldquo你是她直属领导，这事儿应该你说，你要是觉得管不了，我去找Leo（骆三郎）。
要是他再管不了，那我只能给咱们中国区的总经理写Email建议辞退这名员工了。
&rdquo &ldquo我没说管不了。
&rdquo 肖开元暗骂：不就穿了次短裙弄了个指甲吗？你就要辞退人家？你有那本事吗？这事儿多新鲜啊，我成天忙得跟个孙子似的，现在还要管这破事儿，烦不烦啊。
&ldquo那好，你回去说说她，如果我再看见她有不得体的打扮，那我只能找Leo了。
&rdquo &ldquo嗯，还有别的事儿吗？&rdquo肖开元快被这点儿小破事儿烦死了。
&ldquo没了！&rdquo 肖开元挠头啊：要是做了一年半载的同事怎么都好说，但现在，自己跟张青又不熟，怎么好意思批评人家的穿着？而且还要批评人家裙子短什么的，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把她叫到会议室说？有点太正式了。
直接当面说？被别人听见也不好。
私下说？私下找人家说裙子短，貌似也不好。
干脆不说？要是张青继续穿，怎么办？ 肖开元现在在大事面前不含糊，但是在小事儿上，有时候还是得糊涂。
肖开元灵机一动：张青不是成天聊MSN吗？我干脆跟她MSN上说算了。
&ldquo张青，你MSN的地址发给我，给你传个东西。
&rdquo &ldquo好呀。
&rdquo 肖开元加上了张青的MSN，隔着个网，说起什么来就方便多了。
&ldquo刚才行政的Amanda找我了，说你手指甲颜色有点太鲜艳，希望你换个颜色。
&rdquo肖开元在MSN上说。
&ldquo啥？希望我换成啥颜色？&rdquo &ldquo&hellip&hellip最好不涂吧，要涂也淡点儿。
&rdquo &ldquo我昨天刚做的美甲。
&rdquo &ldquo没办法，那老菜皮不但让你指甲变色，还要求你以后着装注意点儿，我也没办法啊，只好跟你说。
&rdquo &ldquo哈哈哈哈&rdquo，张青看见肖开元打出了&ldquo老菜皮&rdquo三个字，大笑。
肖开元在自己工位上都听见了张青那没憋住的笑声。
&ldquo老菜皮&rdquo在上海话中是骂那些四十多岁快五十岁还自以为很风骚的女人。
&ldquo唉，没办法，你就注意一下吧。
&rdquo &ldquo没事儿，没事儿，肯定不让那老菜皮抓到你什么把柄。
&rdquo &ldquo那就好，我可怕死她了。
&rdquo MSN聊天把肖开元和张青拉近了不少，这就是网络的优势。
现在的八零后网络沟通能力几乎都比面对面沟通的能力强，这算是社会的进步吗？ 肖开元挺高兴，这事儿办得不错：屎盆子给Amanda这老娘们儿实至名归地扣身上了；张青以后也肯定会在穿着上注意一些了。
张青也觉得挺高兴，觉得肖开元这新来的领导和她站在一边。
该写的也已经写完了，该跟同事嘱咐的也嘱咐了，肖开元伸了个懒腰，顺便看了一眼手机。
这一看把肖开元看得倦意全无：未接来电只有一个，是阿南！ 从来都是肖开元给阿南发短信，阿南什么时候给肖开元打过电话？肖开元这个激动啊，抓着手机就冲到了走廊。
&ldquo阿南，你给我打电话了？&rdquo &ldquo是啊！&rdquo阿南的声音总是那么动听。
&ldquo啥事情？&rdquo &ldquo刚才王鹏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现在在人民广场上班了？&rdquo 肖开元的心猛地一沉。
这王鹏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债主之一，而且，就在昨天，还跟他讨了债。
他们三个都是大学同学，关系一直都不错。
他不会跟阿南说了什么吧。
&ldquo他告诉你的啊。
&rdquo肖开元是真紧张，他真不想知道王鹏究竟跟阿南说了什
发完以后他抬了抬头，看见冯然又在弄一大坨、一大坨的中文，显然又在写黄色小说。
何华华又在玩泡泡龙，张青又在用MSN聊天。
肖开元这时候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在那发狠：等这项目接下来，看我怎么累你们。
正在此时，肖开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ldquoEric，我是公司的行政主管Amanda，来一下，有点事儿跟你说。
&rdquo Amanda四十来岁，肖开元刚进公司时就认识。
尽管肖开元不会像冯然那样相面，但她给肖开元的直觉就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这女人在肖开元面前从来不说普通话，总说上海话。
尽管肖开元是上海人，但他在工作时间除了偶尔闲聊，还是习惯性地说普通话。
比如刚才骆三郎、潘东子等人也全是上海人，但是三个人在讨论工作时也没说上海话。
&ldquoEric，张青是你部门的吧？&rdquo &ldquo是啊&hellip&hellip&rdquo肖开元无奈，也跟着说起了上海话。
开始琢磨：咋了？张青宿醉吐到公司了？要么这老娘们儿怎么这么问？ &ldquo你得说说她，你看她今天涂什么颜色指甲油了吗？&rdquo &ldquo我没看啊，怎么了？&rdquo肖开元琢磨：我盯人家姑娘手指头看啥。
&ldquo我告诉你啊，今天早上她来我这领东西，我亲眼看见，她涂了个紫色的指甲，而且那指甲上还带花。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哦。
&rdquo肖开元一块石头落了地，无非就是个指甲油。
&ldquo我们公司一向是对这些要求十分严格的，你们要经常去见客户，见客户时一递名片儿，客户看见她那指甲，咱们公司那形象一下就跌下来了。
&rdquo &ldquo对，对，跌下来。
&rdquo肖开元随声附和着。
对付这样的熟女，肖开元又变成了杵窝子。
他现在还没找到对付这种人的办法。
&ldquo要是仅仅这一件事儿我就不找你了，我还要讲给你听啊。
上周五，她穿了个红色的短裙来了，那裙子也太短了。
开始时我没注意，因为她外面套了个羽绒服，等到快下班我才看见。
我们公司周五的确是可以穿得随便一些，但是也不能随便到这个地步吧！她那裙子哪儿还像上班的？我看跟我家楼下那些小粉房子里的按摩小姐差不多。
气温现在这么低，她也不怕冻着？！&rdquo &ldquo嗯，嗯，她肯定冷。
&rdquo肖开元继续随声附和。
肖开元明白了，这老娘们儿主要是嫉妒张青的打扮太青春了。
她这岁数的人看见花枝招展的姑娘就上火，但是如果她自己去找张青说又怕别人说她嫉妒，所以她拉来了肖开元，让肖开元去训张青。
&ldquo你看看，咱们公司，谁穿成那样儿？谁化她那样的妆？有伐？！&rdquo &ldquo没有，没有。
&rdquo 行政主管这东西在公司里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虽然几乎所有员工都觉得行政主管没什么本事，但是她还真就能直接跟老板说话，还能拿公司的规定来压人。
不听她废话还真不行。
肖开元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架势，就跟自己做了手指甲或者自己穿了红色短裙似的。
&ldquoEric，你必须得说说她。
&rdquo &ldquo比如裙子什么的这些事儿，我去说不太好吧。
再说她穿的时候我又没看见，那时候我还没来公司呢。
&rdquo肖开元才不愿意去当这坏人呢。
&ldquo你是她直属领导，这事儿应该你说，你要是觉得管不了，我去找Leo（骆三郎）。
要是他再管不了，那我只能给咱们中国区的总经理写Email建议辞退这名员工了。
&rdquo &ldquo我没说管不了。
&rdquo 肖开元暗骂：不就穿了次短裙弄了个指甲吗？你就要辞退人家？你有那本事吗？这事儿多新鲜啊，我成天忙得跟个孙子似的，现在还要管这破事儿，烦不烦啊。
&ldquo那好，你回去说说她，如果我再看见她有不得体的打扮，那我只能找Leo了。
&rdquo &ldquo嗯，还有别的事儿吗？&rdquo肖开元快被这点儿小破事儿烦死了。
&ldquo没了！&rdquo 肖开元挠头啊：要是做了一年半载的同事怎么都好说，但现在，自己跟张青又不熟，怎么好意思批评人家的穿着？而且还要批评人家裙子短什么的，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把她叫到会议室说？有点太正式了。
直接当面说？被别人听见也不好。
私下说？私下找人家说裙子短，貌似也不好。
干脆不说？要是张青继续穿，怎么办？ 肖开元现在在大事面前不含糊，但是在小事儿上，有时候还是得糊涂。
肖开元灵机一动：张青不是成天聊MSN吗？我干脆跟她MSN上说算了。
&ldquo张青，你MSN的地址发给我，给你传个东西。
&rdquo &ldquo好呀。
&rdquo 肖开元加上了张青的MSN，隔着个网，说起什么来就方便多了。
&ldquo刚才行政的Amanda找我了，说你手指甲颜色有点太鲜艳，希望你换个颜色。
&rdquo肖开元在MSN上说。
&ldquo啥？希望我换成啥颜色？&rdquo &ldquo&hellip&hellip最好不涂吧，要涂也淡点儿。
&rdquo &ldquo我昨天刚做的美甲。
&rdquo &ldquo没办法，那老菜皮不但让你指甲变色，还要求你以后着装注意点儿，我也没办法啊，只好跟你说。
&rdquo &ldquo哈哈哈哈&rdquo，张青看见肖开元打出了&ldquo老菜皮&rdquo三个字，大笑。
肖开元在自己工位上都听见了张青那没憋住的笑声。
&ldquo老菜皮&rdquo在上海话中是骂那些四十多岁快五十岁还自以为很风骚的女人。
&ldquo唉，没办法，你就注意一下吧。
&rdquo &ldquo没事儿，没事儿，肯定不让那老菜皮抓到你什么把柄。
&rdquo &ldquo那就好，我可怕死她了。
&rdquo MSN聊天把肖开元和张青拉近了不少，这就是网络的优势。
现在的八零后网络沟通能力几乎都比面对面沟通的能力强，这算是社会的进步吗？ 肖开元挺高兴，这事儿办得不错：屎盆子给Amanda这老娘们儿实至名归地扣身上了；张青以后也肯定会在穿着上注意一些了。
张青也觉得挺高兴，觉得肖开元这新来的领导和她站在一边。
该写的也已经写完了，该跟同事嘱咐的也嘱咐了，肖开元伸了个懒腰，顺便看了一眼手机。
这一看把肖开元看得倦意全无：未接来电只有一个，是阿南！ 从来都是肖开元给阿南发短信，阿南什么时候给肖开元打过电话？肖开元这个激动啊，抓着手机就冲到了走廊。
&ldquo阿南，你给我打电话了？&rdquo &ldquo是啊！&rdquo阿南的声音总是那么动听。
&ldquo啥事情？&rdquo &ldquo刚才王鹏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现在在人民广场上班了？&rdquo 肖开元的心猛地一沉。
这王鹏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债主之一，而且，就在昨天，还跟他讨了债。
他们三个都是大学同学，关系一直都不错。
他不会跟阿南说了什么吧。
&ldquo他告诉你的啊。
&rdquo肖开元是真紧张，他真不想知道王鹏究竟跟阿南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