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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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套杯壶最是宝贝。

     洞房夜拿出来用过一次,喝完合卺酒,隔天就收起来了。

     返程路上,月色醉人。

     他走路脚尖着地,比来时轻快。

     他跟谢星珩说:“三叔房里人多,孩子也多。

    有个五哥儿,他在别人家见过一套玉杯壶,嚷嚷着要。

    非要我爹给他弄来,我爹原答应了的。

    结果他转头说,这种好东西,留在我家也没有用,给他还能当个嫁妆,反正我是用不上的。

    ” 后来的事很明白了,江承湖没有营生,他娶的妻子清贵,半点铜臭味沾不得,家里就那么点良田,哪够他攒家底? 丰州这头不给送,别说玉杯壶了,银壶都没有。

     江知与颇为开心:“我有。

    ” 很快就没了。

     他扭头,看天上圆月,顺便擦掉莫名其妙又往外流的眼泪。

     他不想低落,可今天情绪反复。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他忍不住。

     “等他们回来,一定惊呆了。

    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我管家一阵,把家给弄没了。

    ” 谢星珩揽住他肩膀,“想什么呢?万一是我算错了呢?咱们不都好好的吗?再说,我们也罪不至死啊,庄子上的营生忘记了?爹赤手空拳能挣下这份家业,我们千亩良田起步,多个良方在手,还能发不了家?” 被他提醒,江知与愣了下,问:“良田要卖吗?” 谢星珩:“……不用吧?” 散金,不是散土啊。

     江知与这才定下心。

     千亩良田是他父亲留的退路。

     再不济,也有口饭吃。

     能吃饱,就能翻身。

     两人回听风轩,拿了坛琼酒喝。

     琼酒价高,十两银子一坛,他家也不会常喝,买个几坛放着,过年过节,赶上喜庆事儿才喝。

     今天也值得庆祝。

     庆祝他们马上要变成穷光蛋了。

     谢星珩跟他搞仪式感,“都要戴红盖头了,不如再喝一回合卺酒?” 合卺酒都喝了,喜服捞出来穿穿也行啊。

     江知与连喝三杯,脸越红眼越亮。

     他去拿衣服,谢星珩先把外衣脱了。

     江知与要给他穿,里里外外的系带,再束上玉带。

     给谢星珩美的。

     江知与则不要他帮忙。

    谢星珩穿衣服不在行,里外不分。

     头发简单梳梳,不落碎发,看着精神就好。

     一回头的功夫,谢星珩入戏得很,自个儿坐在了喜床上,盖头戴得有点歪。

     本着玩心,玩上了又认真,认真起来才发现出了差错。

     没拿喜秤,也没拿玉如意,怎么揭盖头? 谢星珩让他随便揭。

     江知与固执,“用对了东西才称心如意。

    ” 谢星珩教他:“合咱们心意的,就是好话。

    其他的都是歪理。

    ” 江知与一阵笑,他让谢星珩挑个物件。

     谢星珩让他用檀香扇。

     夏天带折扇实属平常,江知与有好多把扇子,谢星珩只认得檀香扇。

     在他看来,折扇的样式差不多,带有香气的,就叫檀香扇。

     江知与喝了酒,算上合卺酒,一共四杯。

     琼酒烈,后劲足。

     他问了,又不听。

     他要用金扇骨的小折扇。

     巴掌点大,扇不了风,扇子打开,配字也俗。

     是金玉满堂。

     他喜欢。

     他要用这个。

     谢星珩当然是宠着他了。

     红盖头起,两两惊艳。

     谢星珩面如冠玉,鼻挺唇薄,眉眼点漆,大红状元袍加身,更显容色照人。

     他抬眸,对着醉意点妆的江知与笑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夫君,谢星珩。

    你可以叫我小谢。

    ” 江知与抿唇,脑袋点点。

     他心如擂鼓,感觉到了正式。

     好像这次的自我介绍,更加有分量。

     他不是认识了什么人,而是有了依靠。

     胆大得很,他俯身落吻。

     这次不用喜娘教,他知道怎么做。

     酒在,肠子直。

     江知与说:“我感觉我们好像今天才成亲。

    ” 谢星珩亲他脸:“但有真情在,夜夜胜新婚。

    ” 江知与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汪”了一声。

     谢星珩笑得好大声,“你是鱼,你不会狗叫。

    ” 江知与才不管会不会,他“汪”一声,心里很畅快,他就要汪。

     谢星珩说这叫解压。

     江知与懂了,他跟谢星珩说:“我以前心里有气,就去找诚哥儿打架。

    ” 谢星珩问:“今天也打了?” 江知与摇头,抓着他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诚哥儿不跟我打,他说,万一我肚子里有崽崽,他跟我打架,崽崽就会踢我。

    ” 谢星珩肩上重担再加一码。

     对了,他老婆可以怀崽。

     那他也不打架了。

     江知与懵:“我没找你打架?” 谢星珩亲他脸:“床上打架,怎么不算打架?” 江知与羞红脸,推他一把。

     “不打就不打,我自己睡觉。

    ” 衣服还是要帮着脱的。

     闹完一阵,躺下了,江知与发起抖。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屏住呼吸,身体紧绷着,反而抖得更厉害。

     谢星珩把他手抓得紧,他松开了,谢星珩还要追过来牵手。

     江知与不躲了。

     “我是不是很胆小?” 谢星珩打破距离,抱着他,把他往怀里揽,顺着他脊背抚。

     “你知道害怕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吗?” 江知与迟疑,试着放松下来,窝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要抱抱?” “对,我家小鱼真聪明!” 谢星珩连夸带亲。

     十几岁的人,要什么胆量? 谁能淡定面对破产危机? 何况这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说,我都没发现。

    ” 谢星珩很有分寸,没有告诉他的事情,他都不会过问。

     江知与又怕烦着他,少拿琐事跟他聊,有了信息差,没发现是正常的。

     他性子好,也把夫君放心上,听见谢星珩揽责任,就要帮着说话。

     有颗玲珑心,人还在发抖,条理却清晰,还顾着谢星珩颜面,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沟通少了。

     谢星珩哪能不心软? 真心换真心。

     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