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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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 门外齐齐一声“嚯”,都没想到看起来穷唧唧的江致微,还能拿出这么多礼金。

     卫泽就希望能常回家看看,帮着家里做点事。

    别的要求没有。

     江致微懂礼数,事事有分寸,照顾着卫泽的面子。

    这事情不一会儿就定下来了。

     黎文君跟他们说:“他给老家写了信,年底或开春的日子,等他大伯一家到了津口县,你们再选吉日,现在先定下,择日聘礼过门。

    ” 津口县的百姓都制作了果干,也就明白,江致微跟老家的大伯亲近,跟津口县的三叔疏远。

     能叫大伯一家来主婚,是真的重视。

     卫家哪能不应?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媒,又要先下聘定下,像是怕卫泽跑了一样,亲事稳稳当当的。

     送走黎文君,卫家还热闹了好久。

     住这里的人都姓卫,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

     他们都来沾沾喜气,知道卫家穷,苦芽茶却要喝一杯的。

     他们各家还都留了些晚熟的果子制作的果干,也能泡茶喝。

     卫泽家不留果干,都给卖了。

    有叔叔还回家拿果干来泡茶,招呼邻里亲戚。

     他这里的热闹,可把他大哥急坏了。

    也想着来攀亲。

     家里出事时,他大哥撇清关系,宁愿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都不管一家老小。

    现在弟弟要嫁人了,他想来沾光,当举人老爷的大哥,却是不能了。

     卫泽原想把他骂走,被一群人拉着,拦到了身后。

     “傻孩子,你跟他骂什么?你才说的好亲事,哪有对着自家大哥骂的?骂太难听了,传到江举人耳朵里,他怎么想?我们帮你骂!” 卫家老大不管一家老小,非要分家,分也没分多远,就在卫家屯边上住着。

    屯里谁不骂?至今还有人在他家门口吐口水。

     骂他是家常便饭,正常人都看不下去。

     今天赶上好事,他还来凑合,不要脸。

     乡亲们骂人,还很讲究,骂着骂着往外赶,把人赶出卫家屯再骂,生怕坏了卫泽的名声。

     卫泽在门口看着,眼热抹泪,回屋后又笑又哭的。

     他弟弟妹妹也是。

    穷人家的孩子早熟,他们在很多闲言碎语和难听话里,早早知道好亲事和坏亲事的区别。

    也知道他们不能把哥哥拖在家里耗到老。

     两个半大孩子,心里不舍得,眼睛泪汪汪的,偏还要扬着笑脸说:“恭喜二哥!” 定亲之事沸沸扬扬,这事闹得县里很多大家族不满意。

     黎文君让他们去果酱厂转转,也让他们去沼泽地转转。

     别以为有了果干制作之法,就能过河拆迁,以后独享富贵,作威作福当土皇帝。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丰州县不产水果,人家一来,就知道水果怎么做,才能挣大钱。

     要是看不起商人,那也看看江家的赘婿是在跟什么人合作,在做什么生意。

    都冷静冷静。

     “不要穷的时候想发展,刚有起色就想揽权,要事事称心如意。

    江致微在我们县里,再怎么落魄,人家也是个举人,是你们能随意指派的?他还有亲长,他不是孤家寡人。

    亲事轮不上你们插手。

    ” 黎家的族长,也就是黎文君的父亲说:“你是翅膀硬了,连家里的事都不管了。

    ” 黎文君说:“爹,您忘了,黎家是我做主。

    黎家能有现在,是我在管。

    你在外面不给我面子,我就卸了你的族长之职。

    ” 她爹在其他族长的低声嘲笑里,面色赤红的闭上了嘴巴。

     她这里热闹,江致微那里同样热闹。

    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先是周边邻居,再是些读书人,然后是夏元仪。

    她叫小厮,抬了两抬礼过来,给江致微做添头,让他下聘时好看些。

     她是长辈,这两年患难见真情,江致微没推脱,都接了。

     过后是谢星珩跟徐诚结伴来,两人一个代表江家,一个代表徐家,都给他准备了两抬礼。

     徐家跟江家亲厚,江致微以前养在大房,是大少爷,这头关系能连上。

     照理来说,轮不到徐诚这个外嫁小哥儿来添礼,他是考虑到江知与的心情。

    出门在外,互相都帮一帮。

     江致微面上好看,好友得知消息,心里也好受一些。

     以徐家的名义来,江致微稍作思索,也接了。

     谢星珩的礼,他不作考虑,直接收了。

     他们都是自家人,送完礼能在院里坐着喝茶,聊一聊天。

     谢星珩问:“定下日子了吗?我这一路走着,听说我岳父他们都要来?什么时候啊?” 江致微眼露疑惑:“不确定日子,说是一家都来,怕小孩不适应,他们路上走得慢些,让我别急。

    ” 谢星珩:??? 一家都来? 孩子也来?? 怎么没人跟他说! 他这反应…… 江致微立刻接话:“你从嘉源省来的,家书应该寄到那头了。

    ” 谢星珩缓缓点头,“应该是这样。

    ” 徐诚就帮着问:“小鱼来吗?他们都来,小鱼要留下来看家吗?” 江致微点头:“来,一家人五口人都来。

    舅爷一家到了丰州县,老家那摊子事有人照看,小鱼出来走走没关系。

    ” 谢星珩一听就笑了,心里喜滋滋的。

    才听完话,就着急见到人。

     忙追问:“大概多久?” 他一看就是不在状态。

     江致微感到好笑,也理解他心情,重复道:“不确定,要照顾小孩子,会走得慢一些。

    我算着日子,最迟十二月半也该到了。

    ” 再往后,天冷积雪,路难走。

    小孩在路上要遭罪,万一着凉了,连个医馆都没有。

     谢星珩听见这个,当即皱眉,从他随身的小包里,摸出津口县周边的地图,他研究一番后,回过身问徐诚:“你借我几个人、几匹马,我去接一接。

    ” 徐诚都惊了。

     “这还去接啊?” 谢星珩卷吧卷吧地图,重新叠好收起来——这玩意儿仅此一份。

     他说:“他们都走几百里路了,我就门口几步路的功夫,要接接。

    ” 他想老婆,想孩子,也想家人。

     说起来是来喝喜酒,但怎么可能没有担忧他的成分? 年底入冬,在这个时代,是最艰难的季节。

    青壮年在外押镖都凶险,一家老小上路,其中之难可想而知。

     谢星珩心里暖暖胀胀的,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从江致微家离开,就带着徐诚指派来的几个兵,快马加鞭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