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一甲,第三名(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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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暮色降临,他嗓音也哑了。

     散会后,他回家穿新衣服给江知与看,跟他说:“以收集癖来说,我应该奔着状元朝服去,再来一套,书生之路就到巅峰了。

    ” 江知与给他理衣衫,又让他坐桌边,给他重新梳头束发。

     “你真是适合红衣。

    ” 谢星珩平时很少穿红色,江知与给他制衣,也少用红色。

    红色在日常穿着里,太过张扬。

     现在的记忆,都还在成亲时的喜服上。

     江知与说:“能不能点中状元,都没关系。

    反正成亲时,你就是状元打扮。

    ” 江知与给他束好头发,又绕到前面来看他的样子。

     他们才二十多岁,成长的变化都在眉眼间,脸上没留岁月痕迹。

     谢星珩的外貌像水墨画,单调的色彩,有极强的对比感。

    肤白,唇红,眼睫黑。

     他有双微挑的丹凤眼,因气质疏懒,笑一笑,眉眼风流。

     如今却变了,坚定沉稳做内核,书生文气做外衣,眉眼间的风流都沉淀下去,变得明朗端方。

     若把人比作玉,红衣就是玉的样子。

     以玉做刃,温润而锋利。

     江知与很满意,弯腰在谢星珩唇上亲了下。

     谢星珩想抱他,江知与退开了。

     “可不能穿着这身衣服抱,弄皱了就不好了。

    ” 谢星珩说:“拿个汤婆子烫一烫就好了。

    ” 江知与还是不依。

     谢星珩要脱了这衣服,江知与还不让。

     “让我再欣赏欣赏。

    ” 从前都是谢星珩让他穿衣服,在屋里转圈圈,又去外头走动。

     今天调换过来,江知与兴头很浓。

     谢星珩只好配合他,又模仿他从前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各种走路姿势,端着仪态给他看个够。

     江知与从前不爱看歌舞,也对别人搜罗美人的爱好感到不理解。

     如今是懂了。

     真是养眼啊。

     小谢这长相,这批举人里怕是无人能及。

     纵是有状元之才,也是探花的命。

     江知与心里腹诽,没拿出来说。

     他们现在都不敢肯定,只能说不被为难就是好事。

     但他一语中的。

     两天后,所有读卷官都到御前叩头跪候,来请天子定一甲次第。

     其中需要天子亲阅的卷子先交上去。

     今次只有一份。

     一份众读卷官对弥封之下的姓名心知肚明的卷子。

     当朝天子林煊,端坐于珠帘之后。

    垂眸看一眼考卷,上面无印无评级。

     他问:“你们为什么不批?” 霍钧答:“这份卷子影射了当朝重臣,臣下们不敢批。

    ” 林煊语气无波:“写了圣人先贤,说了古今帝王的卷子,你们敢批。

    写一个沈钦言,你们却不敢批?” 话落,堂下跪了一地。

     林煊拿过当朱笔,说:“你们不敢批,只好朕亲笔来批了。

    ” 他在试卷上写下“第一甲”三字。

     一甲只有三个,天子御笔亲批的第一甲,自然不能剔除。

    他们只能把选出来的一甲卷子,抽一张出来,放到二甲里。

     霍钧眉眼垂着,颤颤巍巍起身,走到左侧桌边,随手抽一张卷子,递给了身侧的读卷官。

     流程继续。

     他依次读卷,等天子听完,定下名次。

     林煊隔着珠帘,看堂下臣子们,突地笑了。

     “你们如此给沈大人面子,朕不好驳斥。

    ” 钦定的第一甲,但给第三名。

     第三名,探花。

     - 三月二十,新科进士们,换上进士巾袍,到集英殿列班,跪听宣制。

     谢星珩屏住呼吸,听完宣制,又听传胪官唱名。

     他预料他会在二甲之列,不高不低,活动空间大。

     可能会去六部“实习”,也可能去翰林院做庶吉士,还能外派去地方,做知州、知县等。

     一甲和三甲,出路就很明白。

     一个留京,在翰林院。

    一个外派去地方。

     既然是冷板凳,谢星珩觉着,他去六部做个职场小可怜,又闲又被排挤;或者选馆,继续读书,考庶吉士。

    外派的话……看天子的态度,可能性比较低。

     他万万没想到,他能进一甲。

     唱名两次,谢星珩确认他是第一甲第三名。

     探花。

     这反而让他恍惚了一下。

     当了多年学霸,他来到古代,也做惯了“学渣”,突然进了前三名,他感觉很不真实。

     同样,这个第三名,也让他意识到了这个皇帝的“疯劲”。

     他必然料到林庚会从中周旋,他不应招,懒得思考林庚这样子做,是希望谢星珩“安静”几年,还是想要谢星珩分派去某些势力区域。

     他直接打破常规,把谢星珩拎出来了。

     谢星珩的大脑飞速运转。

     林煊信得过他的搞钱能力,但信不过他的衷心。

     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是最好的安排。

     献计有效,升官加职。

    就像程明,阳谋离间。

     献计无效……呵呵。

     想明白这点,谢星珩也放松了。

     他是有利用价值的,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在京城安逸一阵。

     比较不好的一点是,翰林院里可以升职为侍读、侍讲,可能会经常跟天子打交道。

     这也没关系。

     他要献计,总会面见天子。

     所有进士唱名完毕,他们跟着执事官出去。

     接下来是流程性的忙碌,状元游街,其他新科进士们在后跟随。

     谢星珩作为本届探花,不负美貌,被人砸了满身的香袋花枝。

     又次日,琼林宴开场。

     谢星珩不抢状元榜眼的风头,谁把话题扯到他,他就反手绕到“主角”身上,间隙给其他同年露脸机会,宴会进行顺利。

     前两名学霸为他的识趣感到满意,一场酒喝下来,就称兄道弟。

     再又上表谢恩、去拜谒孔子庙,过后又结伴拜会房官、主考官,这一番忙碌,直到四月初五才结束。

     到这里,谢星珩才有空去吏部。

     到了吏部,他才能确认他有没有被刁难。

     结果很不顺利。

     第一天来了下马威。

     第二天挑刺。

     第三天依然。

     第四天让他空等。

     谢星珩便不去了。

     他这次是带着夫郎孩子出来的,探亲假耗尽也没关系。

    来回折腾,孩子受不了。

     他先忙别的去。

     江知与怕影响不好,跟他说:“你带点吃的喝的,去吏部坐一天也行啊,要是无聊,再带几本书。

    宅子我去看,让何师兄陪着,我这头安置好,你差事也妥了。

    ” 谢星珩才不去受这个气。

     “放心吧,我最后一天去。

    报道失败,当不了官,上头有人问起,吏部的人会比我更急。

    ” 江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