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男儿志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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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的手,稀释又稀释以后再执行。

     他平时就是个小透明,偶尔动怒搞事情,都是为着自家夫郎。

     投诚也不至于找他。

     想不明白的事,谢星珩一律当试探处理。

     他叫停,阻止高大人继续往后说。

     “高大人,我来海城任职以来,对你不算尊敬,可你我同官同职,我本没道理讨好你,对你伏小做低。

    你对我有意见,我们开诚布公的谈。

    但你不必如此害我。

    ” 高大人张张嘴,表情愈发苦涩。

     “是我唐突了。

    ” 过了会儿,高大人又说:“我先挑起的话题,不算害你。

    ” 潜台词是,谢星珩大可告发他。

     谢星珩白了他一眼。

     “近段时间的风向我听说了,我们远在海城,你慌什么?” 高大人惊讶:“谢大人不慌?” 谢星珩反问:“我为何要慌?” 这话题在季大人进来值房以后,戛然而止。

     谢星珩敏锐的注意到高大人神色不自在,似乎很怕季大人在门外偷听到什么。

     谢星珩:? 真是个蠢货? 谢星珩:“……” 他宁愿是试探。

     年假到来,衙门点人看门。

     谢星珩跟江知与各有官职,在留守官吏的名单上勾画,就能回家。

     这个勾画也有油水。

     有人想休息,会打点上官,让某些倒霉蛋年复一年的在衙门里守门过年。

     他俩心里同情,因两票改变不了什么,遂合群操作。

     以后定个轮班制度。

     这年头,进了衙门,不出意外是终身制。

     既然是终身制,以年为单位轮休就有可行性。

     今年的新年,家里没热闹大办。

     江知与让安家兄弟跟着岚哥儿出门采买年货,由岚哥儿做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家里除尘过后,就开始做些需要加工的年货。

     他们生在丰州县,又长在京城,现在来沿海城市居住,口味被养杂了,各式味道的餐食都吃得。

     过年时,就想丰盛一些,各地年节常备的吃食,能准备的都准备了。

     家里对联是庭哥儿写的。

     他的字迹进步很大,敦厚圆润,乍一看骨力不足,懒相尽显,细品又有几分拙趣。

    结合庭哥儿的性格,这字的风格极好。

     谢星珩跟江知与都很喜欢,除了对联,又让他写拜贴。

     年前走礼,年后拜会。

    今年去的人家多,谢星珩要近距离观察观察那些官员的心理状况,以此列出名单,再让刘进贤继续发力。

     也不必做掩饰,今年他们家的年礼都封得厚。

     以他们家在海城的根基而言,这是谢星珩有求于人,为有个靠山做出的努力。

     岚哥儿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参与劳作。

     他想做蜂蜜烤鸭吃,再做点驴打滚。

     蜜蜂是现成的,黄豆粉等着磨。

     处理鸭子、做年糕,就让厨房的人忙活。

     谢星珩跟江知与难得有空,自然作陪。

     江知与烤鸭在行,搭个火堆烤鸭去。

     谢星珩久未下厨,生疏得厉害,跟岚哥儿一起磨黄豆粉。

     庭哥儿说想喝奶茶。

     江知与分心,叫人在火堆旁边搭个炉子,他顺手把奶茶煮了。

     今日天晴,一家人聚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小吃,聊着天。

     庭哥儿又拿回了题目,“我们院长亲自出的题,是策问。

    连着十来个小问,问战争多方面的影响。

    ” 从军事到民情,从经济到农务。

    再分阶级,讨论战争对平民、富户豪绅、未入仕的书生以及官员们的影响。

     其中官员又分文臣武将,地方与京城。

     而军事一项,又做了细分备注,告诉学生们当前朝廷的武力分布。

     以海城为例,府兵之外,还有一个卫所。

    鼎盛时期,屯兵能达七万之数。

     再有各边境的驻军数量说明和常规的兵演频次。

     院长补足了信息量,要他们认真答题。

     这次的题目,惹得一家人都瞪大了眼睛。

     谢星珩忍不住感叹:“文人的骨头真是硬啊。

    ” 非常时期,顶风作案。

    属实厉害。

     这般硬骨头的文人,谢星珩认识一个。

    是他的恩师孟培德。

     谢星珩记得海城官学的院长姓师,师铮,字和光。

     很刚硬的名字,很柔和的字。

    看来自少年起,就是个硬脾气。

     师家出大儒,没记错的话,孟培德跟沈钦言的恩师就是师家人。

     谢星珩来了劲。

     良师名士,要紧紧抓住。

     谢星珩问庭哥儿:“你跟你们院长说过话吗?你们院长收学生吗?他现在教哪几门课?主要教什么班?有没有选修课?小学生能上他的课吗?若是不能,你什么时候能考上秀才?” 庭哥儿吸奶茶的动作顿住,嘴里的水忘了吞咽,从嘴角溢出。

     江知与拿帕子给他擦嘴,瞪谢星珩一眼:“看你把孩子吓的。

    ” 说完,江知与回过头,笑眯眯跟庭哥儿说:“没事,不着急,一个个慢慢说。

    ” 岚哥儿在旁拿着小刀切烤鸭,头也不敢抬。

     他管家主事以后,性格里的直率冲动磨砺了些,非常知好歹,不去主动找事。

     像这种问题,他要是表现出来兴趣,哪怕是看弟弟吃瘪的兴趣,都会被两个爹捉壮丁,明日就会去师家拜访。

     这也太痛苦了! 庭哥儿弱声弱气答话:“说过话,上次百姓反抗的时政题也是院长出的,我答得不错,他叫我过去问过。

    ” 收不收学生,他不知道,没问过,也没在书院里见过。

     院长不教书,偶尔会代课。

    代课班级不固定,看心情,很随性。

     庭哥儿最后说:“我觉得考秀才比拜师简单。

    ” 他紧跟着又说:“现在这种形势,我读书就算了,还要拜师吗?万一我们不在海城待了?” 谢星珩跟江知与的眸光有一瞬暗淡下去,转而笑道:“男儿志在四方。

    你既求学,又岂能因家事耽搁?” 要立足,就要吃扎根的苦。

     庭哥儿有些委屈难过,抿抿唇,又自我鼓劲挺直腰背。

     “我年节里会去院长家拜访,以请教的名义。

    ” 岚哥儿给他递了一盘烤鸭肉。

     “我陪你一起去。

    ” 弟弟性格黏糊,不爱一个人出门办事。

     庭哥儿嘴唇翕动,脑袋小幅度下降,在有点头动作前,他大力摇头。

     “谢谢哥哥,我自己去就好。

    ” 江知与别开视线,调整呼吸时,手里被谢星珩塞了一方手帕。

     他仰头笑笑,谢星珩逆光而坐,江知与看他,就会被暖阳照到双眼。

     有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他顺势拿帕子擦掉,转而让谢星珩说说这道策问该怎么答。

     “我看考进士的策问都不会这么难。

    ” 谢星珩笑道:“我也没想到毕业多年,我还要答儿子的策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