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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的阶梯教室,暖气很足,灯光明亮。

     康雨漪在纸上写下和卓逸帆有关的几行字。

    她知道他的名字、他在哪个系哪个班,但这只限于哲学院。

    康雨漪一直很纳闷,高考时,每个人只能填一所学院,他为什么可以就读两个学院?他又是笑得人畜无害、妇孺不欺的模样,不都是人大的么?她摆手,跳过这个问题。

    她有他的手机号、邮箱地址,见过六次面。

    这六次包括了四次偶遇,还有两次就是借书还书。

     借书时,他们约在足球场。

    那天真冷,足球场的路灯像莹火,她无法女为悦已者容,裹得像只熊,戴着厚厚的口罩。

    他在操场跑了三圈,然后和她围着操场走了三圈。

     那天晚上的月光很好。

     他说不管时代怎么变化,月光、树木、草地,都是一样的。

    她说还有感情,如果是真爱,永不会随着时光流逝,我爸妈就是。

     他停下来,呼吸之间的热气,像白雾。

    在那白雾中,她看到他在笑,这笑和平时不同,仿佛多了点什么。

     他借给她的书,崭新的像刚从书城的书架上拿下来,就撕去了书的封皮,一点都没他的痕迹。

    《且听风吟》不长,她都看几遍了,但是这次她看得非常仔细。

    在她觉得有感触的地方,她都写下几行文字,不能叫诗,一些心情,一些体会,也是她想和他说的话。

     书还过去时,那本书页页都有了她的标记。

    她非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这是你的书,在上面做了笔记。

    我另外买一本还你吧! 有笔记啊,俊雅的双眉一挑,细薄的唇逸出一缕迷人的微笑,我喜欢看笔记。

    那也是一个晚上,他们一起去看越剧《杜十娘》。

    她喜欢的每一件事,她都想与他分享。

     两个多小时的演出,他没有在半途中睡着,一直和她轻声交流。

     他居然也懂戏剧。

     康雨漪搁下笔,呼吸微微急促,她小心翼翼地看看周围温课的同学,没人注意她,她才继续沉浸于她的思维中。

     每走近一步,都会发现他们奇特的契合,是否他们是为彼此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