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如果不是你,我宁愿孤独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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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神情凝重。

     他没有办法理智对待她如此轻率地讨论自己的生死。

     纪念静静看着他,然后低下头,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是她的撒娇方式,每当他生气时,她就用这一招,而他也总是很没出息地心软。

     哪儿会对她真的生气呢?他比谁都知道,好时光太难得了,一分一秒都珍贵无比。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问他。

     谈宗熠看着她:“刚才的话题不许再继续。

    ” “好。

    ” 她拉着他坐下,然后自己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把腿抬起翘在他腿上,从侧面看,有点像大人抱小孩的姿势。

    这是纪念最喜欢的姿势。

     纪念对不熟悉、不亲密的人冷淡,但对亲密的人就会特别黏,特别腻歪。

    因为从小缺乏父母的爱,长大后,就特别容易在爱人身上找弥补。

     一直以来,谈宗熠也都乐于宠她,爱人与被爱,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我喜欢上了别人,嫁给了别人,你会开心、幸福吗?”纪念问他。

     谈宗熠呼吸一窒,胸口像被谁利落地刺了一刀,然后又快速拔出来,那一瞬间,痛得无法呼吸。

     “我知道的,你不会开心。

    ”她不看他,自顾自说。

     静默片刻,谈宗熠开口:“如果你幸福,我会觉得很开心。

    ” 如果她爱上了别人,与另一个人结婚生子,过得很好,能够平安健康,幸福终老,那对他来说,这也是他的另一种幸福。

     “谈宗熠,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不会幸福的,既然我已经不幸福了,那我也不会再拖累另外一个人。

    ”她顿了顿,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孤独终生。

    ”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要的幸福更自私更纯粹,吃糠咽菜也好,危机四伏也罢,她都心甘情愿。

    女人比男人勇敢多了,为爱而活,为爱吃苦,这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纪念,你的人生才走了多久?三分之一而已。

    失去我,你的人生可能有所缺失,可你还会享受到其他的快乐。

    ”谈宗熠说。

    他心里沉闷,胸口像压了块铅石,堵得人难受。

     纪念被他气哭了,眼泪涌上眼眶,一眨眼,落得满脸都是,她用手捶他:“我不想要其他的快乐,我就只想要你,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啊。

     “我的人生不要你给我选择,好的也好,坏的也好,我要自己做主,我有能力承担自己的选择。

    谈宗熠,我的选择就是和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和你在一起。

     “在剑桥时,你和我说,你曾经答应了你外婆,以后要和自己爱的姑娘生活在一起。

    谈宗熠,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我真的不怕他,任何危险我都不怕,我只怕余生没有你。

    ” 纪念越说越委屈,哭得止不住,先是小声抽泣,然后索性不管不顾,放声地哭闹,她不懂,他们互相喜欢,凭什么要因为别人分开。

     月光下,她的眼睛因为泪水格外明亮,满脸的泪痕,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委屈,像被人欺负的小孩,除了撒泼哭闹之外,别无他法。

     纪念的话,一字一字都砸在他心上,让他既心疼又心酸。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她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他觉得,他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可偏偏纪念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到后来,也不出声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眼泪,让人看着特别心疼。

     手绢被她哭湿了,她的眼泪还在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托起她的腰,将她抱起来,面对面坐在他膝上。

    纪念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愣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谈宗熠叹了口气。

     纪念撇撇嘴,又委屈起来:“连哭也不行吗?” 她真是特别爱撒娇的姑娘,谈宗熠的心都要被她哭化了,情不自禁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纪念睁大眼睛望着他,谈宗熠自己也愣了,心跳骤然加快,一波波电流从脚底一直流向心脏,她湿润的唇上还带着眼泪的咸味,他没有办法抵挡来自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

     他伸出舌尖,在她唇上缓缓游走,纪念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像触电般,每一个毛孔都在站栗。

    感受到她的回应,谈宗熠再也没法克制了,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两个人完全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这样亲密,点燃了彼此心里的火苗。

    他们相互索取和给予,唇齿纠缠,辗转吸吮,深情忘我。

     沈静微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双手垂在身下,紧紧握成拳,眼眶里蓄满泪水,脑袋里嗡嗡地响。

     隔壁院子里的狗突然叫起来,她的神经突然重重一跳,心跳停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像沙滩上搁浅的鱼。

     她咬着唇,艰难地转过身,一步步走开。

     可是,那一对男女深情拥吻的画面,还刻在心里,像一把匕首,一点点往她心脏里扎。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一次也没有。

     沈静微蹲在路口失声痛哭。

     而另一边,谈宗熠与纪念终于松开了彼此,她羞得抬不起头,用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自顾自咯咯地笑起来。

     谈宗熠抱着她,感受着久违的满足与幸福。

     许久后,她抬起头,捧着他脸,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谈宗熠,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 她的眼底映着月光,如荡漾着水波般明净闪亮。

     谈宗熠的眼眶一热,再次低下头吻她。

    幸福如同在梦中,一点也不真实。

     纪念早上醒来时,眼珠子转了一圈,先看见的是蓝色的窗帘,窗户旁的架子上摆着一盆绿植,再向右一点,是一张灰色沙发,沙发上随意放着几本书,床边上是一盏落地灯和一个小茶几。

     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不肯回去,非要拉着谈宗熠聊天,他对她没办法,只好煮了茶,然后给她拿了一条披肩,两人坐在桃树下喝茶聊天。

     他对她说,这是他妈妈的披肩。

     素雅的薄荷绿,羊绒质地,摸上去很暖和,此时,这条披肩就搭在床上,纪念盯着它看,然后开心地笑了。

     原来,这一切不是梦。

     纪念从床上起来,在楼上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谈宗熠,楼下,也没有他的身影。

     餐厅里,桌子上放着豆浆、煎蛋、煮好的玉米和一碟小菜,一旁放着一张便笺。

     早安,我先走了。

    纪念把这便签折叠好,郑重地放进口袋里。

     她心里有点失落,随即又安慰自己:不要太贪心,慢慢来,慢慢让谈宗熠解开心结。

    昨晚,她都已经迈出一小步了,后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APL,董事长办公室。

     温茜推开门,看见站在落地窗前的谈宗熠时,吓了一跳。

     “谈董来这么早?” 谈宗熠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嗯,有些事情要处理。

    ” 关门前,温茜又看了眼他,他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衣服平整洁净,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他站在落地窗前,身材挺拔,背影寂寥,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窗外的阳光,为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令他耀眼而模糊。

     谈宗熠眺望着外面广阔无垠的天空,眼前出现了纪念的脸,昨晚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沉陷在与她的两人世界里,一点理智都没有,每一分钟,都幸福到了极点。

     不能和你在一起,我选择孤独终生。

    想起这一句话,谈宗熠的心动摇了,矛盾至极,他想要给她幸福,但又怕最后会让她受到伤害。

     他的小姑娘这么固执,怎么办? 九点钟,温茜再次进来:“谈董,董事会马上开始了。

    ” 谈宗熠点点头:“好。

    ” 董事会成员们都已经落座,高信达坐在右手首位,看见谈宗熠进来时,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神情。

     “谈董,我们都听说了,竞标会圆满成功。

    ”李董事率先说。

     从谈先生到谈董,谈宗熠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是,很成功。

    ”他微笑。

     今天,这些老成员看着他的目光显然有些不同。

     “熠升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这样大的项目了,度假村这个项目做下来,熠升不仅股票将大幅上升,技术上的地位也将领先国内许多公司。

    ”张董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其他董事也都十分兴奋,只有高信达,笑得很僵硬。

     沈静微是下午三点钟来的,谈宗熠正在和顾念深通电话,说的是一些合作上的事,当着她的面,他也没有一丝避讳。

     这个时候,她正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看他。

    剑眉斜飞,深邃乌黑的眼眸,轮廓分明,秀气中却又不失坚毅,有东方男子的优雅,又有西方男子的大气,笑起来时,温柔得一塌糊涂。

     这张脸,她已经看了十几年,可是,从没有半分厌倦,再没有谁能让她这样痴迷心动。

     “静微。

    ”挂了电话,他看着她。

    她脸色并不太好。

     沈静微恍然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掩饰自己的失态,不着痕迹地抬起头,擦掉眼角的那一抹晶莹。

     “生病了吗?”他关切地问。

     沈静微摇头道:“没有,可能昨晚睡得晚吧。

    ” 谈宗熠低下头,拨通内线:“温茜,煮一杯咖啡。

    ” 沈静微的胸口发涨,鼻尖一酸,差点就落下眼泪。

    她低下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可还是会为他这种微小的关心和体贴而感动。

     谈宗熠走过来,到她对面坐下。

     温茜敲门进来,她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苏门答腊的黄金曼特宁,是沈静微最喜欢的口味,口味醇厚,苦中带酸,余味有一点点甘甜,像她爱而不得的心。

     “阿熠,你最近和纪念走得很近?”她喝了一口咖啡。

     谈宗熠眉头微蹙,静静地看着她,神情中带了一点儿戒备。

     沈静微苦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然后递给他:“谈宗熠,你要防着的不该是我。

    ” “静微。

    ”他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只好道歉,“对不起。

    ” “没关系,我懂的。

    ”她别开视线。

     她是真的懂,她知道他不是有意防备她,只是一直以来保护纪念都是他心底最最重要的事,所以,他太敏感。

     谈宗熠低头翻阅沈静微给他带来的资料,他的目光越来越凝重。

     “高信达查的?”他合上资料。

     “你说呢?”沈静微平静地反问他。

     他的嘴巴抿起,眼底有怒意。

     “他不仅查了纪念和你,还有我。

    那个侦探欠沈家一份情,于是,把知道的都给了我,也承认他跟踪过纪念。

    ”沈静微缓缓说。

     昨晚,她想了很多。

    如果她都能无意撞见他和纪念,那么这样明显,高信达会察觉不到吗? 纪念的存在,是可以牵制他的。

     谈宗熠神情严肃,他竭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地分析高信达下一步可能做的事。

    纪念在警局工作,高信达不敢太明目张胆地下黑手,他会怎么伤害她? 他要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保护纪念? “阿熠,我们订婚吧。

    ”沈静微轻声说。

     谈宗熠愣了几秒才有所反应,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疑惑、惊讶、愕然。

     沈静微又说一遍:“我们订婚吧。

    ” “你和我订婚,纪念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了,高信达也不会再花时间想着怎么对付她,而沈家的资源,你也都可以用。

    ”她缓缓说,像是在谈一件合作,看起来很平静。

     谈宗熠蹙眉,开口阻止她:“静微,不要胡说。

    ” 沈静微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站着,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她太了解他了,如果他知道她依然这么爱他,这么难过,他就会不动声色地疏远她了。

    只有这样,装作冷静,装作若无其事,她才可以有一点点希望。

     “阿熠,你想过没有,即使我将来结婚,也是和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别说爱情,或许我们在结婚前都还是陌生人呢。

    与其这样,我更愿意和你结婚,而你呢,你目前还能和纪念结婚吗?为了让她死心,也让高信达死心,和我结婚,不是更好吗?”沈静微的声音极轻,飘渺的,近乎不真实。

     她的双手放在身前,放在谈宗熠看不见的地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突起。

     沈静微,你居然为爱一个男人,做到了这一步。

     “静微,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谈宗熠说得很艰难。

     沈静微的呼吸一窒,放在下面的右手,狠狠握起来,指尖深入掌心,钻心的疼。

     “我知道啊。

    “她笑着说,眼泪簌簌落下,无声无息。

     所以,才对自己这么绝望。

     晚上下班,纪念突发奇想要去APL接谈宗熠下班。

    为了谨慎起见,她没有直接去APL,而是选择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他。

    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正好对着大厦的出口,她点了杯咖啡,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散文,翻几页抬头看一眼,因为心里有期待,心情格外愉悦。

     七点一刻,外面的天渐渐黑了,路灯和霓虹灯亮起来,灯火通明。

    纪念合上书,头靠着窗,静静看着外面。

     “你想好了要和谈董订婚?” “嗯。

    ” 后排,有两个人在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距离太近,她们的对话,完全落进纪念耳朵里。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紧着,一个温柔的声音说:“订婚是好事啊,你应该说恭喜才对,叹什么气啊。

    ” “静微姐,我为你不值。

    ”温茜说,声音闷闷的,有点儿不高兴似的。

     纪念的身体一僵,心跳骤然慢了半拍,心里冒出了不好的预感,她屏息凝神,想听接下来的话是不是应证了她的怀疑。

     “不值?”沈静微轻轻一笑,“当你开始想问这个问题时,已经迟了。

    ” 这的的确确就是沈静微的声音。

     纪念的手指发颤,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她大气也不敢出,心“怦怦怦”越跳越快。

     沈静微要和谈宗熠订婚? “可是……哎!”温茜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们还有大半生的时间,即使他不能够像我爱他一样多也没关系,一点点爱就够了,没人规定我们一定要各自都是五十分。

    我九十,他十分,这样也是种圆满不是吗?我对他,真的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沈静微低下头,缓缓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温茜不再说话了,感情的事,旁观者不能多言语,她知道她要的,这就够了。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咖啡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纪念一人占一张桌子,颇惹人注意。

    她从咖啡厅出来,步行到商业区下面第二个街道,这里是谈宗熠必经的转弯处,她在这里等他。

     九点,谈宗熠从APL出来,驱车离开。

     他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见了她,她穿着桃红色的条纹裙,背双肩包,脚下是一双灰色的牛津鞋,身体倾斜靠在树上,歪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

     谈宗熠放慢了车速,静静地盯着她看。

    她肤白细腻,特别适合穿颜色明亮饱满的衣服,毛茸茸的头发总是捋不顺,显得特俏皮,细胳膊细腿,人很瘦,但看着并不弱,有自己的风骨。

     他知道,她是为了不给他惹麻烦,所以在这里等他,他对她是既心疼又歉疚。

     车在她面前停下,四目相对,她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下来。

     “下班了就回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他下来,走到她面前。

     “你担心我?”纪念仰头看着他问。

     谈宗熠静静看着她,每当纪念以这样的语气反问他时,就说明她有话要和他说。

     “把我带在身边吧,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下了班我就乖乖在办公室等你。

    你亲自守护我,这样我就安全了。

    ”纪念说。

     她描述的场景真挺让人心动的。

     “纪念,这不现实。

    ”他狠心拒绝。

     纪念咬着唇瞪他,半晌,一字一句问:“和沈静微订婚就现实是不是?” 谈宗熠眉头一蹙,惊讶地看着她。

     纪念气极了,生气之余更多的是难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和沈静微订婚! “难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求婚,我们有婚约在先!”她瞪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怎么可能忘?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路口有车,一辆接一辆地从他们身边驶过去,谈宗熠蓦地想起什么,心里警铃大响。

     “走,我先送你回家。

    ”他说。

     “不。

    ”纪念皱着眉,她退后一步,眉头紧皱,“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和沈静微订婚?” 许多画面在脑海里一一掠过,沈静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是转移高信达对纪念的关注,可是,他从未想过和除了纪念之外的另一个女子结婚。

     尤其是沈静微,他不想利用她。

     他的沉默,让纪念难过极了,她以为他是默认了她的话,一口气顶在胸口,快要把人憋疯了,涨得整个脑袋都疼。

     她握起拳,从他身边离开,绕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上车,一脚踩下油门。

     谈宗熠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驱车离开,他在原地看着,忍不住摇头苦笑,这小姑娘的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大啊。

     十一点钟,纪念居然还没回来,林喜儿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可看了眼屏幕,上面的确显示的是“纪小妹”啊。

     “你在哪儿呢?”林喜儿对着电话大声喊。

     “酒吧。

    ” 林喜儿眉毛一挑:“要死啊你!去酒吧做什么?” 半晌,她才开口:“谈宗熠要和沈静微订婚。

    ” “订婚?”林喜儿惊讶至极,“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去找你。

    ” 纪念挂了电话后,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她越想越气恼,本来是气谈宗熠,现在是气自己。

     开车来酒吧的路上,她在心里想,他既然要和沈静微订婚,那她也效仿他,在酒吧随便找个男人谈恋爱。

     可是,怀着满腔“壮志雄心”到了酒吧之后就立刻泄气了,灯红酒绿,群魔乱舞,所有的男人好像都长一个样儿,她站在吧台前看了一会儿,半点兴趣也没有。

     调酒师问她要喝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只要了一杯果汁。

     纪念有时简直恨死自己的性格了,无趣到了极点,失恋了跑来酒吧,居然连酒都不敢喝。

     林喜儿到了酒吧外,她刚把车停好,就看见纪念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被人当高中生给轰出来了?”林喜儿走过去,看着她这一身休闲的打扮,取笑道。

     纪念心情低落,不想说话。

     林喜儿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人行道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来。

     “心情不好干吗不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啊。

    ”林喜儿对她说。

     纪念沉默不语,双手托腮望着远处发呆, 林喜儿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如果痴痴地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 谁介意你我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不清楚未来 何曾愿意我心中所爱 每天要孤单看海 宁愿一生中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话欺骗你 留意到你我这段情你会发觉间隔着一点点距离 无言地爱我偏不敢说 说一句想跟你在一起 林喜儿唱歌很好听,低沉的声音哀而不伤,纪念被她唱红了眼眶,喉咙里阵阵灼热。

     谈宗熠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们,林喜儿的歌声被风送进他的耳朵——无言地爱我偏不敢说,说一句想跟你在一起。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在一起吧,你已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了,现在的你,已经让高信达有所忌惮,他不敢轻易动她的。

    ” 还有一个声音说:“不行,必须要等你彻底击垮高信达,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够快乐无忧地在一起。

    ” 他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